“不恼。”奴柒笑盈盈的回应着,半刻的迟疑都未有,仿若早先半刻钟前在大殿内气得环胸钝足还妄想咬舌自尽的是另有其人。
“为何?”秦渃露的背挺得更直了,无形中的跪立在奴柒身旁,像是负荆请罪的学生又有所不解,“夫人为何不气不恼?”
“呵呵,为何呢……”奴柒傻傻一笑,声音满是愉悦,竟向平日里说笑打趣南宫涅一般捏着秦渃露的鼻尖笑道,“傻丫头,若是你被旁人胁迫夫君逼宫赎妻定是会恼,可若是这是因为这旁人觉得啊,你对你夫君而言比这先秦、这王座都更为重要,关键是这还是你言词里所言的“关键”,喜还来不及,如何气为何恼?”
“而我和夫君,终归是要回漠北的呢。”奴柒分外愉悦的道出,愉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得意与憧憬,竟让这暗无天日的贴牢里燃起了萤火之光似的。
是的,他说过的。
“本官带你去漠北如何?”
她一直都记得。在那有星无月的夜里立下的“笑谈”。
那有着最香的花儿、最甜的水儿、最美的人儿的漠北,她一直都记得。
阳光穿透雪地挂在白桦林的半空,还有驼铃叮咚叮咚……
“那我们去漠北好了,二公子!”
而他们,本就打算去漠北了,不是吗?
奴柒笑眯了眼,仿若方才那个伶牙俐齿的奴柒不是此刻的奴柒,两眼弯弯如多年前不知时事一心向往漠北的小丫头。
软软柔柔的笑语像黑夜的星辰,一颗颗的溢出唇齿之间在这铁笼的四周闪耀,似乎字字生光辉,秦渃露忽然觉得,这铁笼也不是那么密不见光了,性命似乎也不是那么多舛无奈了。
前路时雨时晴,未知几度歇停。凡事皆有左右,进退自在汝心。
那我们去漠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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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牢里的女子间的低言蜜语自是传不进殿内大气凛然的男子们的耳里,饶是在场的三十又一名暗位都是习武高手,可也在这深宫的偏殿染上了阴冷。
在“轰”的一声晴天雳响之后,殿外护卫王宫的铁甲步兵们举着长矛、拿着盾牌快速围困这轰然巨响的偏殿。
他们早就被告知,这偏殿的铁牢是何等的重要,可谓是这先秦皇宫中的要塞机关。
举着长矛、拿着盾牌、背着箭矢,训练有序的王宫护卫们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快速布阵包围偏殿中……
暗位们看向贡井,逃也不是不可,可使命未完成做为暗位的他们是绝不会临阵脱逃。
从被选拔进入南宫丞相府或进雪山修炼的那一刻起,生命早就不是暗位们自己的了。
贡渠眼睁睁地看着铁牢落地嵌进大地,毫无缝隙可言,任由怎使出内力皆纹丝不动,想来是秦渃露早有预谋了。
“该死!”愤恨的双手握拳跌打在铁牢上,“咚”的一声闷响铁牢皮面却是颤都未颤,牢内的女子还在柔情细语。
“贡渠。”贡井沉声呵斥贡渠莽撞无用的行径,“秦兵在殿外汇集,不刻便会包围大殿,你若有心就带弟妹走罢,为兄……为兄不愿见你两难。”
贡井长顿未握拳的右手终是缓缓放下,贡渠却不解道,“何来两难?我本南宫府之人,自是生死效命。”
“那弟妹如何?她可是先秦皇家之人!你说的护她周全可过了半刻。”贡井低声呵斥,若不是贡渠信誓旦旦的一句“婴语自有我护她周全”,或许他扬手握拳的那一刻就不会迟疑。
而这后续秦兵包围大殿、南宫玺煜举兵逼宫的故事兴许就不会发生。
一念一刻,不知会让多少人家破多少人亡。
贡井低垂着眸子,语重心长的低语,话音中有毯的话语、情绪,“(若)……嫣儿稚子今后劳累了。”
“哥?”贡渠不解的望着贡井,后者却闭上了眼,转身,下令,毫不迟疑。“暗位听命,誓死保卫夫人,效忠南宫府。”
“哐哐哐”。
殿外的步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沉稳步伐,铁甲士兵举着盾牌“哐哐哐”的架盾布阵,被贡井推开的殿门可见殿外黑压压的一片,瞧不见将领打头也看不见军阵其尾。
对视,让时光沉淀。
“呲呲呲”,初春的日头又开始叫嚣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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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抓到啦抓到啦!”碾辛仰着脖子酣然大笑,在小溪里又蹦又跳的溅起无数水花,就像主人的心情明镜般飘然落定,泛起一圈圈涟漪。
就像在池塘漫舞的姑娘,华裳羽衣在湖面徐徐展开,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像样。
“啊哈哈,好棒!好棒!燕君好棒!”随手将手里出门前还想着装竹笋赚银两的小篮子一扔,碾辛又蹦又跳的抓着裙裾,蹦到燕玄嬴身旁,欢心的伸出冻得红彤彤的小手,仰头欢喜的看着燕玄嬴,笑眼里写满了渴求。
“想要?”燕玄嬴向来写满算计的眸子一颤,打趣的举着木杆摇晃着手里被捕的金色小鱼,就见碾辛那难掩喜悦、渴求的双眸随着晃动的小鱼儿忽左忽右,怜人至极。
“想要啊。”燕玄嬴将金色的鱼儿从木杆上扯下,那浑身光滑的鱼儿瞪大了眼,怒气腾腾的瞪着燕玄嬴。
“叫你抓我,叫你拿木叉扎我,你等着,本王子我……我!我……”
鱼儿不安分的摆动着身子,碾辛的秀眉忽的一皱,又忽的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