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换上了新的冬衣,花了二两银子。夏商是想给她买件更好的,可这妮子死活不肯。二两银子的冬衣对桑桑已经很贵了。她说她看到过嫂嫂穿的披风,说很好看,但她这样的小丫鬟穿不上身。
话语中满是酸味,听得夏商都有些心塞,觉得很愧疚。
但是桑桑很开心,这衣裳比以前的好看多了,而且意义不同。
重新将桑桑送到赛家后院门口,夏商说明了来意,希望秦岚能出来见一见。
桑桑脸上欢喜没了,她原以为夏大哥是专门为自己而来,没想到这件衣裳只是顺便,情绪很低落,点了点头回了家里。
这是最敏感的时期,夏商不便再到赛家,更不能让人看到自己和秦岚单独见面,所以只好通过桑桑传话。现在的事情只有当面讲清楚。
……
雪还在下,赛家的后花园银白一片,只有小池水还流淌着。秦岚坐在小亭中,三面屏风把风雪当得严严实实,只留下视线所及的一面供她欣赏着风景。穿的是跟李洛同样的绒毛披风,绒帽把脸当着,脸蛋儿透着红,气色好了很多。身边小石桌上摆着各种蜜饯,但她独爱酱干枣。
枣子没核,秦岚吃得很快,身后两个丫鬟寸步不离,一人捧着莲子羹,一人在风口笔直站着。
桑桑来了,说夏商在外面要见她。
秦岚柳眉连成一线,还未回头,身后笔直站立的新丫鬟便开口道:“少夫人,大夫人说了您不能乱走,您现在的身子可金贵着。”
秦岚回头瞪那丫鬟一眼:“让你说话了?”
丫鬟闭了嘴。
桑桑没看秦岚,似乎还想着夏商,扯着衣角不知在想什么。
秦岚在思考,两个新丫鬟相互打着眼色,另一个捧着莲子羹的丫鬟又道:“少夫人,您现在是不适合去见那个人。外面风言风语可多了,不说为了大夫人,就算为了少夫人你自己也不该去见,您现在这么好的日子何必再去招惹是非?”
秦岚没有回答,一再犹豫终是对桑桑说了一个字:“走。”
秦岚做了决定,两个丫鬟急得,忙追上去:“少夫人,您要是走了,大夫人怪罪下来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秦岚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要么去告状,要么就保密,你们自己选。”
……
赛家后院对着的巷子是典型的复合型老街小巷,错综复杂的过道中有不少茶摊。夏商选择了其中一个,叫一壶热茶,躲在草棚下欣赏片片落下的雪花。
夏商有些踌躇,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在身侧的两位老者对弈让他有所分神。
观棋者甚多,且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夏商在其中即不起眼又有些突兀。而周围众人都被棋局吸引,没有注意到身边年轻的看客。
棋局中黑白双方早已剑拔弩张,子落棋盘“啪啪”作响颇有大战前雷鼓声声的意味。
夏商懂棋,因为家族注重传统,初中时期专门学过,曾经是市里的少年围棋冠军。但高中之后就没碰过了,学习功课和日渐繁重的厨艺练习占据了他大量时间,偶尔会看看网上的视频,又或者去弈城观战。现代的围棋氛围很差,难得见到大街上摆着一个棋盘,周围看客众多的场面。
夏商有些技痒,因为他发现两位老棋手太差劲了,看似落子噼噼啪啪,但黑白局面只是拉弓却不松手,雷声大雨点下,布阵摆局许久却不见两军交战。
这把夏商看得急死了,真想出手帮忙。
可谁都知道观棋不语,周围都没人插嘴,夏商也只有干着急。
这时候秦岚来了,夏商回到了自己桌边。
秦岚一声裹得严实,没人注意到她,夏商坐在对面,看了看她身上跟李洛一样的披风,再看看她绒帽下的俏脸,看上去有些陌生,曾经的种种莫名的模糊了。
“来了?”夏商尴尬地笑了笑。
秦岚则更冷淡:“有什么事?”
开场白有些煞风景,感觉比雪天还要冷。
总要有话做铺垫,夏商问着很幼稚的问题:“最近过得好吗?”
秦岚点点头:“还好。”
夏商开始搓鼻子,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该说什么。
气氛越来越尴尬,夏商开始意识到秦岚的变化。这让夏商有些不懂,心想两人若真的发生了什么,该不会这样冷淡的语气吧?关键当时自己时不知情的,又不是强迫她,怎么也不至于恨才是,可为何会变成这样?
“现在我两不宜见面,若无别的事情我先走了。”秦岚做出起身动作。
“等等!”夏商抓住了秦岚衣角,“你总得说说我两为何不宜见面吧?”
“你既然找我,必是听到过什么,为何不宜见面你应该很清楚。”
夏商皱起了眉,话语也变得低沉:“好,既如此,你且说说传言是真是假?”
“真的!你我曾经是有情愫,但从我腹中有了孩子之后,这份情愫就没了,如传言所说,我们福薄缘浅。”
夏商不相信,不相信这是秦岚说出来的话,感觉之前的秦岚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夏商没有松手,声音很小:“别人以为是真的,难不成还能瞒过我?那夜可是你亲口告诉我事情的经过的,赛康可没对你做过什么,孩子是谁的?!”
“孩子是我的。”
“秦岚,把话说清楚一点,那天在赛家,我为什么睡在你的床上?”
秦岚脸色有变,奋力地想把夏商甩开:“你别胡思乱想了!肚子里的孩子是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