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来人在家中搜出了下毒的证物,此乃赛家的大事儿,比昨日赛家兄弟带人行凶还要严重。消息一传出,躲在内院的丫鬟也都来了,包括一直不肯路面的二夫人和三夫人。
赛家外院如今是前所未有地热闹,多少人顶着骄阳烈日交头接耳。可谁都没有想到一个陌生的下人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刚才那一番话。
“他是谁?”
“听说是刚来的厨子。”
“刚来的?刚来的怎么会说那样的话?他不知道这样说的后果吗?”
没人能回答。
小莲躲在人群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坏人竟为大夫人顶罪?”
夏商的话对他人是震惊,那对大夫人而言就是震撼了!
“夏商?你……你疯了?”
夏商微笑看了看诧异的大夫人:“绿豆羹确实是我做的,这件事大夫人并不知晓,所以跟大夫人并没有关系。不管是否是绿豆羹有毒,都该由我去衙门。”
大夫人拧着眉头,心想当真是看错了这厨子,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如此仗义的人。
“夏商……我赛家……真是要谢谢你了。你放心,就算被带到了衙门,我赛家也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只要你没有下毒,不管是谁都不能动你一根汗毛。”
夏商但淡淡一笑,砖头朝古捕头:“现在可以去衙门了?”
“这……”古捕头有些为难,又看向赛老三。
“不行!”赛老三打断,“你算哪根葱?竟敢跟赛家顶罪?”
“真是可笑。听你所言,莫不是杀人放火还要的看资格的?难道我就不能下毒?下毒的就一定要是有身份的人物?”
“这么说你是承认要跟这赛家顶罪了?”
“是有如何?”
赛老三气得咬牙切齿,他的计划是让大夫人被抓,目的是威胁对方说出秘方。现在冒出一个夏商,抓了能有何用?
“就算是你干的,但你身为赛家下人,犯了事儿,赛家也绝脱不了干系。”
“脱不脱得了干系先不说?你们口口声声说碗壁上的白色粉末和纸包里的粉末是一样的剧毒,可有凭证?你们连纸包都没有打开,我们连毒药都没看到,你们就说我下毒,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至少也要告诉我们这是什么毒才是吧?”
古捕头和赛老三都不太明白夏商用意,犹豫之后不耐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打开纸包让他好好看看,看是不是跟碗壁上的粉末一样。”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捕快打开了纸包,再将两个证物都送夏商眼前。
夏商煞有介事地看了看,一边看一边点头:“不错,确实是一样的。不过你们可知这毒药叫何种名字,中毒之人又有怎样的反应呢?”
古捕头渐渐皱起眉头:“你一个罪人哪来这么多问题?”
“等等。古捕头,草民还没有把事情交代清楚,事情究竟如何还不能定论。何来罪人一说?我之所问不过是想让事情尽快明了,看古捕头一口咬定的样子像是对这剧毒很了解,故而请您解释解释。”
大院中的人很多,夏商的问题并不过分,古捕头不回答有些不好,无奈之下只能解释:“天下剧毒多不胜数,并非所有毒药都有名字。我不知这毒药之名并不奇怪。但赛二爷被毒素所侵后,便腹涨如球,形如孕妇,严重者当立即毙命。如此诡异之毒物绝非寻常人家所有,若查明一切是赛家所为,这罪名可就大了。”
“下毒害人自然是重罪。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跟大夫人没有关系。我是赛家的厨子不是赛家的下人,所以我是我,赛家是赛家。”
古捕头微笑摇头:“道理不是你说了算,你身为赛家厨子,不管如何都跟赛家有……”
古捕头话音未落,变故突生!刚才还淡然说话的夏商,忽然间跟变了个人似的,如疯了一般扑向面前捕快。
捕快猝不及防,一下被夏商扑倒在地,瓷碗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另一只手中的纸包也被夏商夺走了。
“来人!快将他拿下,他要毁掉证据!”
所有人都懵了,没人知道夏商好端端的这是干什么?难道他真是做贼心虚想要毁掉证物?
但是,让人更加震惊和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夏商将纸包送到了嘴边,捕快还未赶到,在众目睽睽下将纸包中的毒药一口咽下!
所有人都看着白色的粉末被进了夏商口中,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朝夏商飞速冲来的捕快也被吓得愣在了半路。
那可是毒药!
谁会傻到明知是毒药还吞下的?
“啊!”
远处胆小的丫鬟吓得尖叫起来。
大夫人更是险些跌倒,两步上前抓住了夏商的肩膀:“夏商,你你你……你这是为何?快!快叫大夫!”
“夫人,不用如此麻烦。他们有备而来,不管怎么说都会把下毒的帽子扣在赛家头上。大夫人是赛家的主人,岂能随意被带到衙门?我服毒之后,夫人可一口咬定我不是赛家厨子,如果我中毒身亡便是死无对证,事情就不会再牵连到夫人身上。”
“……”大夫人浑身剧颤,眼泪夺眶而出,“你这个傻子!我……我赛家未曾与你恩惠,你何苦如此?你……”
大夫人已无法形容此刻心情,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实。
可面前的小子分明为自己服了剧毒……
“夏商,你……你怎样?我一定会救你的!”
夏商脸色一变,忽地惨叫一声半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