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正迷惑间,小学操场正中间的旗杆上,已经残破的一面校旗在夜色中忽然微微飘动,我心中顿时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一把将林朦从哈雷摩托上拽下来,右手紧紧抱住身边一棵海碗粗的梧桐树,警惕地向风吹来的方向看去。
林朦被我活生生从摩托上拖下来,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皮短裙,雪白的大腿在摩托车硕大的油箱上磨出一声肉响,估计很痛,正要对我发飙,忽然闭上了嘴,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
风越来越大了,旗杆上的校旗已经被刮的猎猎作响,我顺着林朦发直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得瞠目结舌,张大了嘴都合不拢,疾风吹了我一口沙子,只好啐个不停。
离我们将近百米的地方,一道高约十余米的龙卷风旋转而来,星光之下隐隐约约如同一只漏斗状的黑色怪兽,顶端站着,准确地说,飘着一个人,风三娘!
“吊威亚?”林朦这时候居然还有娱乐精神,傻傻地自言自语,原来盘起来的头发都被狂风吹散了,迎风狂摆如同倩女幽魂一般。
“抱紧我!”我都快被林朦气乐了,什么时候了,专心点保命不行吗?
林朦这才一个激灵明白过来,被风吹得惨白的脸上微微一红,赶紧高跟鞋死死钉在地上,双手抱住我的腰,这才稳住了身形。
原本我准备凭着一股威严气势呵斥风三娘:“风三娘,你私自转世下界,可知罪?我代表天界惩罚你!”结果被这阵狂风立吹得心惊胆颤,一点气势全无。
梧桐树都被吹得树冠快弯成九十度,我原本丰满圆润的包子脸已经被吹成了煎饼脸,死命地抱着梧桐树,右手变成一面大锅盖护住我和林朦,双眼都快睁不开了,从眼缝里看着风三娘,高声喊:“风三娘,咱是自己人啊!大家都是神仙,相煎何太急!”
考虑到风三娘下凡时间不长,又混迹于黑社会之中,文化水平估计不咋的,这“相煎何太急”未必明白,我又指指林朦,高声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神仙不要自相残杀!”
我微弱的声音在狂风中立马湮灭不可闻,林朦在我身后倒是听清楚了,十分不解地高声喊:“高潮,什么自己人?什么神仙?什么意思啊?”
现在哪有时间跟她废话?尽管身子前面竖着一款水晶锅盖,我都快被吹脱水风干成腊肉条了,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在问:“怎么办?怎么办?”
风三娘飘在龙卷旋风之上,已经缓缓逼近,竖起兰花指嫣然一笑,居高临下地对我俩说:“那天一见面,伦家就知道你们也是从上面下来的,伦家来走这一遭可是花光了数千年的攒的私房,近千瓶五行精华液,这在人间还没乐够呢,哪能叫你们几个小冤家坏了好事?”
这段话我自然是明明白白,正准备表明心迹,要和风三娘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先保住小命回去再和老骗子从长计议,这见习神仙的差事不好搞啊……林朦却被风吹得迷迷糊糊,看见风三娘这副模样,呸了一口,大声骂道:“你个娘娘腔,死人妖,学明星吊威亚吹电扇是吧?你当你姑奶奶我没见过大世面?当街砍人,还留下道来,姑奶奶怕你不成?江湖规矩你懂不懂?”
我一听,这心里拔凉拔凉的,完喽,姑奶奶,你还真是胸大无脑,智商和翘臀呈反比啊!你倒是拿脚丫子想想,电风扇有这么大风力吗?电风扇能扇出旋风来吗?你还骂他“娘娘腔,死人妖”,打人别打脸,你干嘛揭人家伤疤啊?完喽,我一介见习神仙今天要报销在这里喽!
风三娘一听林朦这话,脸色一沉,厉声道:“原本想不过废了你们五识,不能透漏我身份就罢了,如今看来,连活口都不能留!”
风三娘双臂张开,口中念念有词,那道龙卷旋风旁顿时气流鼓动,隐隐形成数十道巨大的风刃,高约数米,极为凝实。风三娘桀桀一笑,双臂向前一挥,那数道风刃就向我和林朦飞来。
林朦虽说平日里泼辣胆大,但是哪里见过这种神仙手段(我也没见过),立刻就傻眼了,我估计在她心目中已经形成了阴影,以后再也别想开心地吹电风扇了,估计连电吹风都怕。
我也头皮一阵发麻,这风三娘下手真他妈狠毒,这明摆着是不给我活路了,这风刃要是全落我身上,我估计直接就被劈成百叶窗了!不是说神仙都是得道高人,都有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之心吗?这风三娘得道成仙之前是干屠户的?
猛地想起临出发之前,老骗子神秘兮兮地塞给我一个纸条,还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打开,妈的学猪哥孔明故弄玄殊。
我赶紧在风中掏出那张纸条,一只手抱着梧桐树,一只手拆纸条。一只手太不方便,结果还没等我拆开,纸条就被风吹不见了。
空中气流激荡,如同被这数十道风刃劈裂开,风力更猛,我的身子已经被吹得和梧桐树垂直了,在空中飘荡,林朦抱住我双腿,跟我像人肉链条一样在空中飘来飘去,原来足有七寸高的高跟鞋钉在地上,也不知道被吹到哪里去了。
风刃转瞬及至,眨眼间离我们不过数米,“啪”的一声裂响,梧桐树树干已经被狂风吹断,我吓得手一松,连我带林朦一起就被狂风给卷走,不过因祸得福,也躲过了前面几道风刃。
“哧哧嗤嗤嗤”几声,我在风中翻转着身子,不过神识摊开也清晰地看到梧桐树的下半部分被先到的数道风刃劈的粉碎,木头渣滓洒落一地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