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天和云揽月对视一眼,眼底一片惊色,太子驾到?那可非同小可。
他今日来,定然是为云揽月的事情来的,云景天知道云长青进宫面圣去了,家里没个主人总归不行,当即就要下床接驾。
云揽月怎能放心让老爷子下地,连忙安抚着他躺下,道:“爷爷,圣旨已下,如今小七身为准太子妃,接驾太子绰绰有余,爷爷便好好休养,万事,小七自会处理。”
云景天多少有些不放心,道:“太子此番前来毫无征兆,且你父亲还在宫里,是福是祸还不得知,爷爷怎能让你独自前去迎驾?”
“爷爷,福祸自是小七宿命,躲上一时三刻也毫无用处。”
云景天是了解自家孙女的,曾经的她虽然懂事,却没有今日的大将之风,或许这孩子经历了一次生死浩劫,真的懂事许多,也罢,总归皇帝是向着云家的,就算太子不满意这婚事,也断不会太为难小七。
“小七,万事谨慎。”
“是,爷爷。”
云揽月并不急着去见太子,而是先回房去换了套衣裳,这才吩咐管家带路,带着巧翠一同前往大堂。
云家整个大堂被层层守卫围住,密不透风连只蚂蚁都进不去,太子初到云府,这阵仗,似乎带着浓浓的不满。
记忆中,她和这位太子只见过一面,那是去年皇帝大寿的时候,知道她是云家嫡女,太子上前与她说了几句话,当时她怯弱羞涩,回应的几乎支支吾吾,太子眉头紧蹙,没说两句就走开了,至此,这将是第二次见面。
云揽月毫无畏惧的站在门外,管家上前与一位身着宫服的男子说:“福公公,我们家大小姐求见太子,还请福公公进去通报一声。”
福公公圆脸肤白,长相讨喜,朝管家点头笑了笑,就径自走向云揽月,行了礼,道:“云小姐,太子吩咐了,只许您一人进屋。”
闻言,巧翠和管家都面露忧色,倒是云揽月毫无惧意,淡淡道:“既如此,管家,巧翠,你二人在外等候便是。”
“是,大小姐。”
云揽月在福公公的带领下进入大堂,进去之后,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明明是他们云家的地盘,太子来了,倒是连出入都没有自由了。
大门紧闭,云揽月抬眸看去,只见大堂之上,一名身形欣长的男子端正立于堂上,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进屋的声音。
云揽月双手交叠放于左腰下侧,屈膝福着身子道:“小女揽月参见太子,太子万福金安。”
男子闻声转身,他身着杏黄色四爪蟒袍,袖口镶绣金线祥云,腰间的青色翠玉腰带上挂着白玉麒麟腰佩,气度不凡,骄傲尊贵。
男子眉目出挑,深邃的眼眸透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探究,他鼻梁挺翘,薄唇微抿,一举一动间,都像似在诉说着生人勿近。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燕朝太子燕北秦吗?这就是她未来的丈夫吗?为何她觉得,他是如此的遥远,对她也有着明显的冷漠疏离。
他不满意这段婚姻,这男人浑身上下都在阐述着这个事实,让云揽月情何以堪。
她在端详他的时候,燕北秦也在仔仔细细的审视她,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距离上次见面已有一年有余,他承认,和上次见面一样,她的容貌让他惊艳,就是不知道这性子是不是和以前一样让人觉得无趣。
“平身。”
“谢太子。”
云揽月一身素色衣裳,面料上精致的杏花与燕北秦身上的颜色有异曲同工之妙,意外的契合,她仅用一根浅粉色丝带扎住一半秀发,另外一半随意散开,长发及腰尽显柔弱。
如此看来,的确是一副刚经历生死的虚弱模样。
燕北秦眯了眯眼睛,对他来说,这样的装扮未免有些刻意,他自小在宫中长大,这样的刻意不免让他反感。
“听闻你受了惊吓,母后特意让本太子过来看看你。”
“劳皇后娘娘挂心,揽月已无大碍。”
燕北秦没有提她死而复生的事情,说明父亲那边进行的还算顺利,宫里的态度并不想在这上面大做文章,同时,他又重点说是皇后让他过来,说明他极力撇清两人的关系,也并不想让她误会什么。
“既然无碍,那婚礼照常进行,你可有异议?”
闻言,云揽月下意识的嗤笑一声,异议?这古代的女子,对婚娶之事难道还有自主权?
燕北秦眉头微蹙:“你笑什么?”
云揽月抬眸看他,道:“小女笑太子问了一个无须问小女的问题,这婚约小女是不是同意,从来不重要。”
燕北秦上前两步,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视线直逼于她,笑问:“这么说来,你与本太子一样,都不甚欢喜?”
“小女不敢。”
“有何不敢?本太子看你敢的很,既然不愿,何不拒绝,本太子保你一家平安,官运亨通。”
“太子殿下此言,可是在威胁小女?”
“哦?”
“太子既不愿与小女结为夫妻,又不愿惹皇帝皇后不悦,故威胁小女,让小女担了这欺君之罪,小女若是不从,太子虽会娶了小女,却不会善待小女,他日荣登九五,也不会让小女以及云家好过。”
燕北秦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他拧眉盯着云揽月,像是在探究她的真假,良久,突然笑开。
“本太子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太子与小女左不过见了一面而已,小女是否变了,太子又从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