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璃很清楚,嫁到南孟,她便没了自由,不管是回大燕还是书信,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对于燕北沅,她不想让她失望,有的时候虽是撒谎了,但最起码不必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往后就算失望,她也看不到了。
看不到,就不会心疼,就如同父皇对她,将她嫁到南孟,不管她往后是生是死,他看不到,就不会心疼。
燕北璃心中自嘲,她未免也自我感觉太良好了一点,就算他看到了又能怎样,他会心疼吗?
宫门口,燕北璃朝云揽月笑了笑:“你不必送了,近日想必我会经常进宫,有的是机会见面。”
“那等下次,我再陪你去梅园。”
“梅园景色虽美,但看了两次也便记住了,等下一次,我想去去别的地方,太子妃要是方便,就随我一起去吧。”
“也好,在这宫中也实在没什么事情做,与其说是我陪着公主,倒不如说是公主殿下陪着我。”
燕北璃深知这一点,但也没说什么,以后这种没事做的日子还长,她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目送燕北璃离开,云揽月也回了东宫,得知燕北秦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她便找了过去。
福海见她来了,去倒了杯茶水之后,躬身退下。
“母妃那边的事情忙完了?”燕北秦朝她招了招手,云揽月乖乖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停下脚步,见状,他笑问:“怎么了?”
“今日你不是和皇上一同商议和亲事宜嘛,都说什么了?”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倒也没说别的,就是选定了日子,然后封皇长姐为和硕公主。”
“就这两件事情吗?”
“要不然还有什么?”
“今日我和母后一起清点了嫁妆,而后母后叫我一同去凤临宫见长公主,当着我的面儿,提醒长公主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还让长公主要是发现南孟的不轨之心,就立即书信回来通知大燕,届时边城派人将她接回来。”
“什么!”
“我保证没有听错,母后的的确确是这样说的,可是,真的会去救吗?就算去救了,一旦东窗事发,边城的将士们要如何从守卫森严的南孟王宫救出她来?哪怕是带出来了,谁又能保证,带出来的是人还是尸体,再退一万步说,南孟起兵,公主送信通报,边城将士也成功将公主救了回来,那么接下来呢?她是回来还是不回来?回来的话,以什么样的身份留在都城?是长公主?还是南孟往后?”
燕北秦猛地起身,双手紧握成拳,那嗜血的眸子,似乎下一刻便会冲出去杀人,可是突然,他又猛的坐下,全身瘫软,眉眼间都是疲惫之色。
“七七,我还能为长姐做什么?”
“不能了,我们谁也不能为她做什么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必须靠她自己。”叹息一声,她继续说道:“之所以将这件事情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有这个权利知道,我不想隐瞒你,即使我知道告诉你之后,你可能会怨我。”
燕北秦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说:“七七,我没有怨你,我想长姐也不会怨你,我了解她,就算没有你们,她也不会舍得让明沅去和亲的,如今仔细想想,长姐和明沅,的确是长姐更适合,明沅太过单纯,不会阴谋算计,至少长姐从小聪慧,想法也多,在南孟那个地方,只要她想,自保应该没有问题。”
“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想到最后我恍惚明白,我一直不想让长姐去和亲,可长姐不去,就得明沅去,虽说和明沅没有那么亲,但毕竟也是妹妹,姐姐与妹妹之间,不是该妹妹更受呵护吗?长姐从小就带着我们,她特别喜欢照顾我们,小时候是,长大了应该也是一样。”
“抱歉。”
“七七,你不用说抱歉,至少你保全的是比较弱小的一个,你没什么错。”
云揽月看着他,虽说他告诉她,她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若是燕北璃在南孟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都城外有一处猎场,属皇家范围,虽不是很大,但是有两个山头,平日里山里会有许多动物出现,是个狩猎的好地方,还要在都城待上十日,周子琰有些坐不住了,询问过后,听闻有这么一个猎场,明显想去做点什么,皇帝看出他的心思,就让太子和德王陪同,几个年轻人一起出去玩玩。
这种事情,燕北惠自然不会错过,燕北惠要去,必定会拉着云揽月,所以一行人就去了猎场,顺便去叫来了云少然。
这点自然是燕北秦想到的,云少然难得回京,云揽月自然想跟自家大哥多相处一番,有了机会,他就帮着安排了。
周子琰也是胆子大的,身边一个亲卫都不带,其他使臣也没有跟来,就他一人,跟着大燕的太子和德王,还有一批训练有素的禁卫军,要是他们想在这里将他杀了,岂不是轻而易举,顺势还可以说是他自己不小心,被野兽袭击,当场死亡,连尸骨都不必带回去。
周子琰是认定了他们不会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大胆。
云揽月和燕北惠坐在后面的马车里,燕北秦,燕北荣,云少然还有周子琰则并排在前面骑马。
周子琰看了看后面的马车,笑问:“本王算是看出来了,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就是明惠公主,本王也看明惠公主更为可爱率真,该是我王兄喜欢的女子,这次不是明惠公主和亲,真是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