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愁就有人欢喜,好像为了验证这句古话似得,最近德王府的气氛可比东宫好多了。
自从德王妃怀了身孕之后,燕北荣对她就耐心了很多,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做的,乔宓也能感觉到他的这份细心,说一点感动都没有,也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希望燕北荣可以有所改变,尤其是在有了他的孩子之后,她希望他变得善良,希望他不要再去争争抢抢,希望他知足常乐,放下一切负担,以后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乔宓以为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来了,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这种渴望就愈发明显,她相信燕北荣能感觉的到。
燕北荣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生活在权利筹谋之中,每天睡觉都不敢让自己睡熟,做梦都是孤魂野鬼要来向他索命,这样的日子生活的久了,天知道他有多渴望有那么一抹阳光只照耀着他。
初见乔宓的时候,她干净的眼眸、简单的笑容,都深深吸引着他,他甚至觉得自己在她身上看到了一层光晕,当时他就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那束阳光,尽管他知道这样简单干净的笑容不是为他绽放,可是他觉得无所谓,他以为总有一天他会得到她的全部。
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么的自信,因为他有自信的资本,身为皇子,从小都是想要就有什么,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他并不觉得这会难倒他。
调查她的身份,搜寻她的资料,消除他们之间的障碍,一切他都做的理所当然,可是在洞房之夜,他看到的女子却是泪流满面,藏在袖子里的小手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她想杀了他,就算不能,也想杀了自己。
他瞬间明白了,嫁给他是因为不想连累她的家人,不愿意跟着他是因为她心中所爱是另外一个男人,而他是消灭那个男子的人,于她来说,他是仇人!
乔宓当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是在那一晚他也明白了,想要看到那干净简单的笑容,原来不是那么容易的,想要拥有那纯洁耀眼的阳光,原来只是他的妄想罢了。
他注定生活在黑暗,注定存在于地狱,那么既然她这么倒霉被他看中了,那就只能跟着他一起沉沦,跌入这无尽黑暗的深渊之中。
燕北荣已经任命了,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同床异梦,他以为这辈子他都别想得到她一个真诚的笑容。
可是最近好像有些改变,她的笑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多了起来,虽然每次都是他无意中看到,等到他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会收敛笑容,不过怎么说这也算是一个好现象,不仅如此,除了笑容多了之外,她对他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淡了,以前他和她说话就像是在和一个雕像说话一样,可现在她会有回应,有时还会主动叮嘱几句。
他知道之所以会有这些改变,都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是孩子的父亲,他们息息相关,他们血脉相连,所以连她都仿佛将他当做真正的一家人了,他是她孩子的父亲,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动不已。
最近他除了练兵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做,每天都回来的很早,这天练兵的地点安排在了郊外,他坐在马背上,远远的就看到一片花海,连带着风中都似乎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燕北荣手里捧着一大束花,各种颜色都有,心意感人,却没有多少美感,他自己一点没觉得,只是觉得这些花都好看,就每一样都摘了好些回来。
还没进屋,他就笑问在院子里打扫的侍女:“王妃呢?”
宫女愣了愣,急忙福了福身子回话:“王妃在小书房看书。”
燕北荣先前是直接朝前厅去的,听了侍女的话就改了路线,朝小书房走去。
獾氖膛见了他福身行礼,刚要开口请安,就被燕北荣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阻止了,二人会意,向后退开了一些,躬身候着。
燕北荣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书案前认认真真看书的乔宓,紫如则在她身边候着。
紫如福身行礼,燕北荣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本,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王爷。”
燕北荣大步上前,拉着她起身:“早就跟你说了,不用行礼,你现在大着肚子,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怎么这么不听本王的话?”
“妾身知道了。”
“每次都这么说,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改过。”燕北荣摇头失笑,没有要与她计较的意思,将手中的一大束花递给她:“今儿看到这些花很美,就给你摘回来了,都是本王亲手摘的,你看喜不喜欢?”
燕北荣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她下意识的接过了花,只是这束花放在男人怀里都显得很大,在她手中就更是庞然大物了,一下子连脸都被挡住了。
他终于注意到这束花对她来说似乎太大了,又接了回去,拆下一半再递给她,憨笑了声:“好像太大了些。”
乔宓忍不住轻笑了声,将他手里的半束花接了过来:“没关系,放在花瓶里就不会觉得多了。”
说着,朝一旁的柜子边走去,那上面放了个花瓶,不过现在庭院里的花开的还不是很大,所以花瓶里空空如也,正好装上一些,只是这么大一束花,一个花瓶肯定是不够的。
乔宓将花放在柜子上,开始一朵一朵的装饰起来,燕北荣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她刚才的那一抹浅浅笑容,她刚刚是对着他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