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飞在苍茫的夜色下闪掠潜行,如一只逆风飞翔的雄鹰,又如一匹踏尘狂驰的骏马,身影在应天的大街小巷快速移动。
他就像一只得了失心疯的猎犬,来回狂奔,只为找到那隐藏在深处的猎物,不过结果非常失望,当夜色阑珊,残月未央的时候,他依旧一无所获。
抬望眼,长江会的旌旗被夜风拉扯得异常平展,在虚空下猎猎作响。
叶云飞心想,也不知沈心月的长江会此时可有打探到重要消息。便不自觉的向长江会大门走去。
路灯黯然,大门紧闭,铜环静默无声。叶云飞将要去拍门的手又骤然收回,苦笑一下:此刻沈心月或许正在外打探消息吧,说不定和左凤棠一路呢,就算沈心月没有外出,此时正值午夜时分,一个大男人找一姑娘,终有不妥之处。
叶云飞淡淡摇头,走下台阶,转身而去。才走两步,却听见沈心月清若泉响的声音:“哼,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敲门呢。”
叶云飞心想,定是自己刚才因为胡思乱想而分神,没有注意沈心月的存在。接着一个柔曼清丽的女子从屋顶上跃下来,落在叶云飞身前。
这是沈心月第一次在叶云飞面前恢复女装打扮,素雅长裙的洁白胜过惨淡的月光,却如月光一样流淌在她的身上,两条细眉下是一湾明晃晃的泉水般的眸子,两腮红润无暇,如玉似珠。此番美丽迥于往日,男儿装扮时,干练中透着清秀,女儿装扮时,清纯中不失野性。
沈心月接触到叶云飞略带诧异的直接的目光,顿时手足无措,双手竟不自觉的放在身后,白眼道:“为何这种眼神,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虽然她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但话语动作间明显少了几分底气。
叶云飞笑道:“第一次见你如此打扮,行了吧。哈,你现在明明是一副淑女千金的样子,为何刚才还从高处跃下,可矜持二字背道而驰啊。”
若是往日,沈心月被叶云飞如此奚落,早就反唇相讥,此时却似乎有些不知从何启口的感觉,片刻才道:“那现在就回去了,可以吗,叶少侠?”
叶云飞倒不敢真的惹恼沈心月,因为他甚至对方嘴皮子的厉害,此时占了上风,自然见好就收,双手高举,投降道:“呵,沈姑娘切莫生气,小叶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来此处的。”
沈心月被叶云飞夸张的动作惹得扑哧一笑,道:“看你还有心说笑,并不在意雪妹的安慰嘛。就凭此点,我都应该教训你一顿,等到下次见到雪妹,我将此事告知与她,看她不生你个十天八天的气才怪。”
叶云飞晒道:“如果你好意思将此事告知与她,她生我气,我也就认了。”
沈心月低头细声嗔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叶云飞此时才知自己说话过于轻佻,连忙转移话题道:“我看见雪妹最好的姐妹都一脸笑意,神态轻松,自然知道事情并不像想象的那般麻烦,所以也就放松了几分。”
沈心月苦涩一笑,道:“这一次你就说错了,我到现在真的没有丝毫线索,之所以如此轻松,是因为就算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也解决不了丝毫问题啊。”
“啊!”叶云飞失望叹气,脸色骤然黯然。
沈心月看到从云端坠落谷底的叶云飞,安慰道:“我到现在确实没有半点线索,但我已经派出长江会所有探子,让帮众留意应天所有古怪的船只可以的旅客,天亮的时候应该有消息的。我之所以在此处等你,就是因为知道你一定回来的。不要着急,相信我,好吗?”
叶云飞心头涌起怪异的感觉,“相信我,好吗”这分明就是自己最常对慕容雪说的话,两相比较,感觉可想而知,道:“看来我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是等待天亮了。”
沈心月点头应同,道:“左先生也已经回家休息了,打探消息的事情就留给下属吧,明天一定会有好消息的。”
叶云飞听到沈心月提及左凤棠的时候,忍不住特别留意对方眼神变化,恰好接触到有一丝哀伤流过,竟然那样触目惊心。
沈心月看着默不作声的叶云飞,还以为对方仍然对慕容雪放心不下,突然双目一亮,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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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塔角上的铃铛在风中当当作响,清脆悦耳。
一男一女坐在十sān_jí佛塔顶端的檐口边上,双脚吊在空中,轻轻自有摆动。
叶云飞苦笑道:“我本以为你想到了什么线索,居然是带我来这里。我们坐在佛塔顶端,会不会有轻三宝,亵渎佛法的嫌疑啊。”
沈心月道:“你不觉得现在坐在这里很惬意吗?其他的都不要去想,好吗?在很早的时候,只要我开心,我就一个人坐在这个佛塔上,举目远望,发呆凝神,所有的烦恼就都通通消失了。”
二人身处高位,夜风自然格外明显,清凉迎面吹来,确实让人心旷神怡。
沈心月捋一捋头发,道:“云飞,你现在讲讲雪妹失踪的具体过程好吗。”
此刻叶云飞和佳人单独相对,本就颇为尴尬,现在终于找到话题,立刻将事情原委一一奉上。
沈心月表情凝重,一字不漏的听着叶云飞的讲述,关键时候总免不了问上两句,得道叶云飞解释后,便不住点头。
沈心月分析道:“我想,你杀了程留空,柳长青和苦莲不但不用阻止,反而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