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在望,细雨的朦胧也笼罩着大江,如帘似纱。
江上泊着一艘小舟,轮廓已不甚清楚,远远望去只是一团黑影。
雨越来越密,越来越大,江面腾起一阵轻雾,那本来就模糊不清的小舟顷刻间就被雨雾吞噬,再也看不清楚。
叶云飞手持的纸伞上发出碎碎哗哗的雨落声响,此刻手指前方,道:“靳诗雨就在前面江上的小舟上吗?”
苏澜末颔首道:“刚才我是在那小舟上遇见她的,只是此刻雨势下,不知她是否离开了。”
“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叶云飞重复了宋月山先前的话,但他的内心实则没有丝毫把握,先不说雨势颇大,就是苏澜末知道她的藏身之地后,她还不会更换地方吗?
二人抬步向前,伫立江岸,小舟在江心位置,偶尔横风吹过,小舟便随着江面波纹起伏。
横风也将密密麻麻的细雨吹向叶苏二人的脸庞,江风夹雨,自是一片冰凉。二人都是江湖一流高手,只要其中一人稍稍运用内力,那迎面吹来的风雨自然是不能入侵伞内丝毫,他们的衣裳脸庞肯定是干干爽爽,没有半点水迹,可是他们没有那样做,如石像般一动不动,任凭风吹雨打,衣发浮扬。
正在此时,江心传来一个极其好听的女声,声线柔和却不做作:“说了不借就是不借,不管你带什么人来,跑多少趟,结果都是一样。”
叶云飞知道对方就是靳诗雨,恭敬道:“前辈有所不知,刺梦针可以救晚辈一朋友性命,所以晚辈必须借到。”
“掌嘴!什么前辈晚辈的,我靳诗雨比你大很多吗,很老吗?”靳诗雨的语气略带嗔怒,显然已经发作。
啪啪,叶云飞立刻伸手扇了自己两耳光,他用力颇猛,脸上立刻火辣辣的,先前雨水的冰冷顿时消失。
靳诗雨传来几声咯咯的娇滴滴的笑声:“我现在开始有点喜欢你了,你要救的朋友是你什么人,情人吗?可是你身旁的这位姑娘怎么办呢,她的内心一定极度的苦恼,自己偏要陪着心上人去救心上人的情人,哎!”
“请阁下说话自重,澜末姑娘是方外之人,阁下如此言语,实在有悖常理,甚是过分。”叶云飞立刻出言反驳靳诗雨的话,反倒是苏澜末本人只是淡淡一笑,未加理会。
靳诗雨又是几声娇笑:“呵,还真急了,这样才有意思嘛。你也别什么阁下阁下的叫了,真是繁缛,你就叫我诗雨姐吧,怎样,先叫几声给我这个大姐姐听听。”她就像一个年长成熟的姐姐在故意戏弄少年的弟弟,语气竟是轻佻之意。
叶云飞有求于人,纵使心里不愿,也只好道:“诗雨姐可否将刺梦针借于小子,小子只是想拿去救我一朋友性命。”
此时雨势甚密,哗哗啦啦的响声不绝于耳,也不见叶云飞提气扬声,但是他的声音异常清楚,完全不受雨声干扰。
江心小舟继续飘来娇柔的声音:“你还没告诉我,你的那个朋友是你的情人吗?”
一直沉默无言的苏澜末突然抢在叶云飞前回答了这个问题,只见她嘴角上翘,轻声道:“不错,不但是他的情人,还是他一生挚爱的人,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也愿意为她去做一切。”
不知为何,当苏澜末如此这般介绍叶云飞和慕容雪的关系时,叶云飞的内心竟然涌起莫名失落,转眼一想,她说得却是没有丝毫浮夸成分,但依旧无法改变心中空荡荡的感觉,就像一直在潜意识里追寻的某种梦想突然间破灭了,再也无法修复。
“她说得对吗?”靳诗雨的语气饶有兴趣。
“千真万确!”叶云飞沉声道,说话时用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佳人。
“那你们回去吧!”靳诗雨突然变得无比冷峻,如寒冬北方,“常言说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最讨厌的就是所谓的有情人了,一个一个假惺惺的,口口声声说愿意为了对方付出一切,其实都是自私鬼,都是骗子。”
叶云飞依稀把握到了靳诗雨的心境,她一定是遇到了一个负心之人,让她一直信仰的爱情最终灰飞烟灭,所以她才会变得如此极端,还来要从这样的人手上姐针,最有效的做法就是让她从拾对爱情的信心,让她不再那样极端偏执,可是此事知易行难,眼下情况根本就是无处下手。
叶云飞道:“这世上有的人或许就是感情骗子,以玩弄女人为乐,这种人连爱情都不知为何物,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是大多数人还是相信爱情的,他们愿意为了对方付出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一往而深。他们之中纵使有人抛弃了对方,我相信那也是逼不得已,无奈中的选择,我们也不能以点盖面,就此否定世上所有情愫。”
“呸!就凭你这几句话就足以断定你是个负心薄幸之人,什么逼不得已,什么无奈中的选择,都是借口,都是骗人的理由,你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靳诗雨言辞激烈。
“你要怎样才相信我不是感情骗子?”叶云飞沉声道。
靳诗雨语气冰冷:“好,你如果现在死在这里,我便立刻将刺梦针借给这位姑娘。”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靳诗雨语气不屑。
叶云飞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澜末,只见对方淡淡摇头。
叶云飞气运右手,一掌拍向自己脑门,轰的一声,气力向交,叶云飞拍去的手掌被苏澜末横伸的手掌接住。
苏澜末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