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幽州地盘上,而幽州刺史何慕白,却并不在当地,所以这位王爷也没有跟州府的高官们见面,像是直接去了驻军之中。
幽州重镇,屯兵数万,原本是该好好敲打的对象,于梁并没有多在意,但尉迟威和小吉祥传来的情报都显示着,这位王爷一直待在军中,长期没有露面。
奇怪,非常奇怪,整治边军什么的,不是越该杀鸡儆猴越好么?
看着大唐边境的地图,一个不好的念头升起在于梁脑海里。
此时,突厥可汗的御驾应该还在双方边境不远处没有回到王庭,而幽州又有一只可用的军队,偏偏宁王在军中还有几分威信……种种巧合凑在一起,让他脸色剧变。
这位王爷,该不会想趁机夺取军权,带着精兵去突袭突厥可汗的营帐吧?
这种疯子的做法在旁人自然不可能,不过宁王那就难说了……以对方的谍报程度,能查出突厥可汗的秘密行踪,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最好的作证便是,那盖元礼明明知道自己赶往塞外去秘而不发,肯定不是这位老狐狸心好,而是他从某种程度上,知道宁王在做什么,不想沾染这浑水而已。
“……总之,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回去一趟,起码要亲眼看到宁王的动向才安心。”
于梁深思熟虑后,再次沉声说道,裴度见他一再坚持,知趣的没有多劝,反而问他走后有什么要交代的。
“你看着办就是,不用什么事都问我。”
于梁苦笑一下,发现裴度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扛责任……好吧,平时他也认了,反正自己喜欢独揽大权的感觉。
只是眼下他必须得走,而长安城中还留下了一大摊子事,需要一个主心骨来负责……除了裴度,其他人他都信任不过。
“京城中的对局,咱们已经占据上风,只要盖元礼那老狐狸不突然翻脸,应该万事无忧,你压力其实并不大。”
于梁深吸一口气,郑重的拍着裴度的肩膀道,“所以,拜托了,随机应变即可。”
裴度面容中带着无奈,沉默了半响,终于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便是。”
于梁满意的笑笑,他知道裴度这人要么不答应,一旦答应了,绝对会全力以赴去完成……这位大理寺卿摆不平的事情,其实并不多。
当天夜里,于梁给其他重要的手下留了消息后,便轻装饱食,带着尉迟子弟连夜启程,自赴南岱乡而去。
他必须得赶紧……因为宁王动手的最好时机,就是自己鞭长莫及,而突厥可汗还在双方边界之时。
为此,他离开长安城后,不惜和尉迟子弟一道骑着汗血种连夜赶路,两天下来,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大哥,咱们慢点走,你休息好了再说吧。”
尉迟子弟不是傻子,眼瞅着于梁整个人都快伏在马背上,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已经不止一次劝说道。
“我特么也想啊,问题是时间不等人啊!”
于梁没好气的回瞪一眼,尽量让自己趴得舒服些,他这种吃不得苦的人骤然劳累过度,整个人都处于半死状态。
尽管已经提前派了尉迟子弟去南岱乡报信,将自己的想法带给尉迟威知晓,但于梁也怕那位老将应付不了来自宁王的手段,此事非得自己出马不可。
所以他还只能继续咬牙坚持着,一言不发,示意继续赶路。
这北方的风吹得厉害,于梁整张脸像是被刀割一般,眼睛里时不时钻进沙子。
他倒也不矫情,一直忍耐着,用手擦拭掉便是,只是本来骑术就不咋地,再加上整个人已经疲惫得紧,终于在几次手离开缰绳后,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砰!”,于梁结结实实的落在地上,跌得七荤八素,连着翻滚了几个圈才停下。
“大哥!”,尉迟子弟吓得魂都飞了一半,赶紧勒马回转,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起来。
几秒钟后,于梁才缓过气来,疼得直嚎嚎。
尉迟子弟掀开他的衣服一看,手臂上和腿上全部乌青,胳膊似乎有骨折迹象。
这样子一伙人再怎么也不敢让他再赶路了,不由分说将于梁搀扶着,就近找了县城投宿,先让郎中给他打探伤情。
所幸他们运气不错,二里地后就来到了地方,当地郎中倒也给力,很快的便开出了药方,内服外敷,给于梁上了跌打药酒。
只是,于梁的胳膊,的确是骨折了……虽然轻微,但郎中表示,只要剧烈运动,伤情一定会恶化。
对方说得如此煞有介事,于梁肯定不敢再骑马赶路……他本质上可是个惜命的人,对大唐的医疗技术完全不放心来着。
所以在上了夹板后,一行人只能暂时停顿下来,尉迟子弟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当然,于梁人是休息了,心却一点没有闲着,还在脑海中不断推演宁王可能的行动,那个最糟糕的念头越想越觉得可能。
“你们去给那个女人送一个口信。”
于梁决定再加一层砝码,不惜动用一颗隐藏得极深的钉子……在雁门郡,他和那个突厥部落的女人合伙将吕伯仟坑得半死,对方隐约的表示可以再次合作。
尉迟子弟见他有重大安排,赶紧收拢心思听着。
“去告诉她,让他带着所有精锐力量去咱们上次与突厥可汗秘密见面那个地方待着,准备随时勤王。”
顿了顿,见对方露出惊疑之色,于梁又沉声道,“若是有大唐官军突袭这个地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