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闵言、叶澜他们在房间里闹腾的时候,另一间房间里的甄希,也早早的醒了过来,醒来之后,别的感觉没有,就是疼,刻骨的疼,就算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不动,它也疼的厉害。
季炎对甄希的治疗,可以说是残忍到恐怖,就是在一边看着的千夜黎雪,也是忍不住头皮发麻,替甄希感到疼。
他先是把甄希全身的骨头不停的打碎,打碎后又重新开始用各种药物和外力让它自然愈合,愈合又打碎,然后不断的重复这个过程,幸好当时是有麻药,不然,甄希非得被活生生的疼死不可,但是这麻药过后的疼痛感,相较季炎手术时的疼痛感,是有过之无不及,要是放在别的人身上,估计能痛苦的悲鸣哀嚎上三天三夜,然而甄希,却恍如不觉,一声不吭,眉头也不见皱一下。
因为伤的太重身体太痛,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不想被人打扰,也不想打扰了闵言他们的兴致,醒来后就没有喊人,再说,身体这么疼,她虽然无所谓,但也实在打不起什么精神来,只能病恹恹的虚弱的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愣神。
整间屋子空荡荡静悄悄的,硕大的房间里,只能听见她自己细微的呼吸声,甄希脑海中忽然浮现了白莆带笑的面孔,耳边仿佛还回响着他在她耳旁的轻声呢喃和温柔细语,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宠溺的目光,仿佛还能听见他用温润的嗓音在她的耳边亲昵的叫着她‘小妖精’。
甄希偏头,正想像之前一样,习惯性的把自己的头往白莆的怀里靠时,‘砰——’的一声,却狠狠撞在了床头硬硬的的木架上,这才幡然醒悟,猛地想起来,白莆在那天已经消失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油然而生,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也许是被撞疼了,又或许是身体太痛了,甄希的眼眶有点泛红。
看着空荡荡显得有些冷清的屋子,甄希脑海中又浮现出了从前和白莆在一起玩闹时热闹的情景,心里忽然一阵刺痛,就好像是有人拿着针在她的心口上,一针一针的扎进去,或许和她身上的伤和痛相比,算不上什么,却意外的疼,心口一窒,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说实话,她想白莆了,她想那个会粘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会在她身边陪着她,会为她放下一切,不论对错,会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宠她疼她爱她的白莆了。
如果之前她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爱上了白莆,那么现在,她可以坚决的确定的告诉任何人,她,甄希,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白莆!
他就像是空气,仿佛随处可见,看似不重要,却是必不可少,一旦离开了,便会死亡,在无声无息中,侵入了她的五脏六腑,占据了她的世界,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甚至是离不开他,深陷一个名为白莆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却甘之如饴乐在其中。
承认吧,她,甄希,是真的爱上白莆了,爱上那个把她宠上天能让她卸下心防毫无顾忌的去依赖的男人了。
吃力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算不上漂亮的弧度,身体虽然疼痛异常,甄希却高兴的笑了。
这些天,她虽然没有和像其他人,天天在嘴上念叨着白莆,脸上也是笑吟吟的,她也克制着自己,想让自己尽可能的不去想白莆,但是,每当她闭上眼睛,她的心里、眼里,脑海中,想的全是白莆,会不由自主的替他担心,只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允许她在其他人的面前,将她的脆弱表现出来,她的脆弱,除了给她自己看,就只能是给白莆看。
黑人和白莆出现在甄希的门口,站了好半天,却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甄希的房门。
忽然,黑人笑了起来,迈着轻缓优雅的步子走到了甄希的房门前,那嵌在门口的铁片立刻就发动了幻境,谁知道,被实虚幻化世族奉为珍宝的小铁片,在下一秒,就变成了一堆废渣!赤裸裸的秒杀,不堪一击!
黑人伸手,轻轻的一推,房门便‘吱——’的一声开了,一只脚正准备跨进去,却又在半道上收了回来,眼角的余光瞥了站在他身后的白莆,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白家的小孙子,这里面可是一个重要的筹码,就交给你了,记得把她带来大厅,对了,她受伤比较严重,小心点儿照顾,别把人弄死了,嗯?”黑人转身,笑着拍了拍白莆的肩膀,然后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甄希的房门前,只剩下了白莆一人。
白莆也没有多余的反应,表情依旧冷淡,目光仍旧淡漠,没有一丝犹豫,抬脚,就走进了甄希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