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夫人的这个安排算得上是谨慎妥当,一切都是按着以往的规制在走;只可惜安素素却并不是以往那些在宫中浸染多年的人物,她入宫的时间甚至还没有眼前的荣华夫人久,所以荣华夫人递上来的这份名单中谁是谁,她压根就对不上号!
就更别提去了解哪个人有品行哪个人更细心妥帖了。
所以对于荣华夫人安排一旁的宫女准备呈给她的这份名单,安素素压根就没有任何兴趣,所以还不等蕊儿走上前来她便已经开口拒绝了:“不必了,这些事情荣华夫人你看着办就好,哀家没什么不放心的。”
“既然如此,那嫔妾这就回去安排了。”见安素素拒绝的干脆,荣华夫人倒也没有坚持劝她再看,而是顺着站起身,冲着安素素福身请退。
知道荣华夫人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安素素也就很干脆的放人了。
有荣华夫人在这里折腾了半天,整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半。安素素扶着风息的手从慈宁宫正殿的凤座上起身,苦着一张脸的她哪里还有先前端坐在上首的仪态,她只抬手揉着绷得生疼的头皮,对身边的风息哀声吩咐道:“快些帮哀家卸掉头上的这些东西,真是压得哀家脖子都疼了!”
风息忍着笑,一边扶着安素素往内殿走,一边低声哄劝道:“娘娘今儿才坐了一个多时辰呢,连这会子都受不住,过些日子殿选您还得大妆去相看那些贵女们呢,那您要如何受得住?”
“哀家就真是不明白,人人都想着当皇后,当太后;可你说这当太后有什么好的?一天到晚的见到谁都得端个架子,想笑不能笑,想哭不能哭;整日里到处都是拘束!”
安素素轻轻的揉着有些酸痛的脖子,嘴里也没闲着对风息的诉苦:“还有这凤冠朝服,穿上去能活活压去哀家半条命,要哀家说,这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熟悉了安素素脾性的风息终于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娘娘您倒是嫌弃这朝服重了,那还有人拼了全力连性命都顾不上的去求呢!您先忍忍吧,等奴婢帮您卸了这些头饰换身衣服再帮您揉揉就不难受了。”
……
安素素主仆这边是一团融洽,可是处在凝香宫内的霖昭仪主仆就不那么愉快了。
文佩老老实实的跪在殿下,高举双手托着一个小小的盛满了茶水的茶盏。虽然她方才也不过就是不小心打翻了一个茶盏,这在以前根本就不算是事儿的错漏,此时却仿佛是点着了炮仗的火烛一般,让霖昭仪瞬时就炸了。
“墨染,去给文佩换个茶盏,本宫瞧着那里头的水都凉透了!”霖昭仪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捏着本书卷,可明眼人一见都知道她此时的注意力压根儿就没在书的内容上。她抬眸瞟了一眼因为跪的时间太久而显得有些不稳的文佩,冷冷的勾起了唇角:“伺候了本宫这么多年,竟然连个茶盏都端不住,若是哀家再不好好教你,传出去岂不是丢了哀家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