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见她迟迟没开口,似乎很意外,手心的储物袋捏紧,轻蔑一笑,扬声问:“怎么不说话问话骂人?你刚才不是骂得挺起劲儿的吗?还是你已经吓傻了?”
玄遥儿瞥她一眼,没答话。自顾自低头,仔细检查身上的伤。
娘亲说过,敌不动,我不动。这人她明明不认识,却偷偷将自己掳来这荒山野岭——肯定有不良的目的!
既然对方动机不良,又故意伤害自己,她何必跟她费口舌!不管一会儿怎么样,她还是先护好自己再说。
手和腿都撞伤了,没有明显的伤口,都只是严重的淤肿,除了右腿膝盖伤了筋,骨头幸好都没伤到。
她动作缓慢,从储物袋中掏出灵药,轻轻倒在膝盖上,凉爽冰冷的感觉,瞬间让热辣肿大的膝盖好受许多。
吹了吹,她慢慢伸起红肿的手,忍着手上的痛,轻轻按捏膝盖。赶紧把膝盖的筋脉调理顺畅,不然连动也不能动。
逃命固然重要,但也得身子能动,双脚能动方能逃。对方越想看自己紧张难受,她玄遥儿就偏偏不让她如愿!
白发女子心里忍不住诧异起来,转过身来,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小丫头。
她的修为甚低,也还没结丹,只是十三四岁的模样。虽然周身狼狈,却丝毫不损她倾城倾国的容貌,清纯动人,美得不可用言语形容。
晕倒的她被偷偷掳走,带到这杳无人烟的山顶,她不惊慌也不害怕,竟能淡定处理起自己的伤口来。
这小女子——果真非同一般!
小小年纪,容貌便如此不凡,气质出尘,优雅迷人,也难怪他会动心……
想到这里,白发女子生气抿弯嘴,瞪着眼睛,厉声喊:“没听见我跟你说话吗?你难不成是一个聋子!”
玄遥儿慢悠悠处理伤口,终于抬头瞄了对方一眼,见她容貌不错,浓妆厚抹,脸色过白,似乎极少接触阳光。
大家都是会功法的人,容貌外形根本看不出具体的岁数来。只是见她眼梢处微松,额头有两条细纹,显然是年岁极大的人。
满头的白丝,让她看起来更为显老,看起来像似凡间四五十岁的妇人。
玄遥儿嘴角轻扯,不答反问:“你要我说什么?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将我掳走、为什么伤害我、你要对我做什么,然后对你破口大骂,说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有本事找别人去?”
白发女子听得微愣,却又笑了,似嘲讽似赞赏道:“你这丫头,看来还不傻!”
顿了顿,她哼道:“你不必拐弯抹角问我,我是不会答你任何问题的!要怪就要怪你自己——谁让你偏偏要嫁给我喜欢的人!”
呃……
偏偏嫁给她喜欢的人——她是在指夫君?!
想到这个,玄遥儿内心对任逍遥的气愤更大了!
那混蛋不止有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女子,还有一个徐娘半老的……一个接一个,指不定他还有好多,只是自己白痴不知晓罢了!
自己本来身子不舒服,却还被他的老情人抓来折腾折磨,都是他害的!
她气愤难受,却倔强忍着,拼命忍着。缓缓伸出红肿不堪的手,继续忍痛按摩膝盖的筋脉。
白发女子见她如此反应,心里更是诧异,本来以为她一定嘶声质问她跟任逍遥究竟是什么关系,然后激动伤心哭闹起来——这小丫头却没有!
难不成她是死要面子,故意假装表现得很冷静?还是她对任逍遥根本没感情……
想到这个,白发女子瞪了瞪地上的女子,没好气开口:“臭丫头,你是怎么嫁给他的?怎么就成了他的王妃?快说!”
玄遥儿低着头处理伤口,没理会她的问话。
白发女子见她好久都不答自己的话,心头怒了,甩出一股掌风,打在玄遥儿的身前,接着恶狠狠道:“快回答我的话!不然我就不打死你!”
玄遥儿鼻尖冷哼,抬头瞪她一眼,没好气反问:“谁告诉你我嫁给他的!”
跟他订婚那么多年,她除了知道他是魔界的圣君,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完全不知情!
就连他亲自找来,她还愣愣以为他是吃人的大妖怪,心头害怕得要命。
他究竟有多少岁,做过那些事,是好是坏,究竟有哪一些,甚至连他之前招惹过多少女人,她一概都不知道!
她忽然觉得——幸亏还没嫁给他!
眼前的白发妇人,俨然一副自己的相公被她抢了的愤怒嫉妒样子,肯定是那家伙以前的红颜知己或者老情人!
魔宫里有侧妃,外头有老情人,竟还敢来肖想她!幸亏她一早就写了休书,跟他撇清关系!
心里虽然如此愤愤想着,但内心深处,总有一股闷闷的难受感,涩涩的,酸酸的,沾在心头,挥不去,散不开。
白发妇人听到她的话,苍白过度的眉心皱起,问:“你没嫁给他——那为何魔宫的人都叫你王妃?!你究竟跟他是什么关系?这么多年了,他都一直没娶亲。他怎么会突然娶一个黄毛丫头?”
玄遥儿鼻尖轻哼,没好气答:“我没嫁他,他也还没娶我!我还没出生,他就向我爹娘求亲,跟我订了婚约。我跟他也才认识半个多月!早知道他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我连理都不想理他!”
白发妇人一听,想了想,脸上雀跃起来,眼中带着难掩喜色,急急奔前过来。
玄遥儿吓了一跳,慌忙警惕看着她,催动功法加固外头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