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作罢,董卓与马越躺在草原上,二人都累坏了,两匹骏马在不远处小步溜达,坐骑通人性,即便是不栓缰绳也未必会跑开,广袤的土地长满了优良牧草,就如同人类掉进一个满是食物的山谷中,谁会想要离开呢?
“小子,可有宏愿?”
马越嘴上咬着草根,正眯眼看着天空,时间尚早,一轮红日尚未有他正午的威力。乍一听董卓这么一问,便道:“从前是没有宏愿的,只是想要让家人尽可华服,过上富足的生活罢了,想了这也不算宏愿吧。”
董卓扭头看着凶悍少年嘴边刚刚长出的绒毛笑道:“在某看来啊,为这便是最大的宏愿了。你说从前,那现在呢?”
马越自嘲一笑:“现在我想带着这些世代生活在草原上的百姓,无论汉家还是羌人,乌丸还是鲜卑,只要入我汉家,我便想要带他们去中原看一看,享受我大汉富足。”说罢他看了看董卓,“唉,校尉想笑就笑吧,自知不成,何提宏愿呢。”
董卓还是将笑意压了下去,低声道:“这般宏愿二郎倒是菩萨心肠,二郎听佛吗?”
在东汉年间佛学早已传入中原,只是信佛的人比较少罢了。
马越摇摇头,笑了:“不曾听过,只是觉得,凉人不应活的这般辛苦。”
董卓“嗯”一声,不知可否,翻身坐起来,满面认真说道:“二郎啊,你要知道,慈悲这个东西对世间最无情,你给人多了,他们会说你软弱无能,可你若一点儿都不给,你就成了残暴的野兽,世间道理多是如此,要自己把握好这个度。”
马越应诺,笑道:“校尉大人的宏愿又是怎样呢?”
面前的胖子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某之宏愿,便是这一世什么事都不用做,为此,某便要爬到很高,很高的位置上,才能什么都不做。”
董卓的野望,便是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吗?他本就知晓前后世,便笑道:“校尉大人竟是个很有野心的人呢。”
董卓摆手说道:“最初某觉得游侠儿不受拘束,便去当那游侠儿,不想混出名堂还是要被那些羌人酋帅看低,某便从军,百战馀生做到如今位置,一州刺史、西域校尉,好大官职,却还是要被管制,人生不如意自十之**。”叹了口气,“二郎日后莫要叫某校尉,叫某董二哥便是。”
董卓拍拍手站起来,马越应诺便起身跟在身后,已快至日中,若不回去便要人担心了。
回去的路上董卓告诉马越此次的目的,羌人各首领聚会,总要有些勇士演武,董卓怕自家武人不够,恰好见过马越实力,便将他兄弟招来。
董卓还告诉马越一个信息,演武大多分生死,武力越强那些羌人酋帅便越是佩服,说不得还会有骏马相送。
他们的尊敬,因为他们的恐惧。
二人回到营地便分别,他们的营地在这片草原中央,之后数日,成群的牛羊马匹被赶到这里,多有大队人马在此安营扎寨,很快这边草原便被帐篷占满,一块营地连着一块,这也是马越第一次看到上万人马在草原上扎堆的壮景。
羌族最大的首领,北宫伯玉带着他两个儿子北宫伯与北宫玉,分领四千人马在左边,是势力最大的一块。李文候有两千勇士,在西南角。宋扬、宋建两兄弟于东南,也有上千家兵。还有数十小势力,少则几十多则数百,散居各地。
此后一连数日都没马越什么事,那些大佬们忙着聚会,手下人认识的便互相来往叙旧,马越没有认识的人,董卓又去于那些羌族酋帅续交情,他算是彻底闲下来了。
不过他也没有真闲着睡觉,每日与李傕郭汜还有马腾,四人相互连招倒也有所得。
不得不说李傕是个用矛高手,一杆大矛能与马腾百招不分胜负。
马腾的武艺要胜过马越一筹,若非马越一身怪力,单论武艺他是要被兄长压着揍的。不过凭着这一身千钧巨力,马越已可跻身当世三流高手顶峰,郭汜武艺是强过马越的,但他后劲不足,百招之后郭汜便没了力气只有落败一途,而马腾与李傕已经进入一流,武艺超群。
这几日的四人勤习武艺交流心得,受益最大的便是马越,他也是会用矛的,马家先祖传下来的矛法便是一绝,也算登堂入室,只是他的作战方式不适合罢了,矛法提升也意味着他更明白日后遇见用矛的敌人他如何应付。
何况董卓在大汉西疆行军打仗十余年,难得有这样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这些日子马越在众人的帐篷间跑来跑去,记下董卓的行军心得,对这些事情的理论能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相互交流,的确是胜过自己闭门造车。
四人的感情比之当初也突飞猛进,三人对他来说都是兄长,自然是对他百般照顾,为他答疑解惑。李傕也曾出言让马家兄弟一起加入董卓的部曲,他看出马腾有些意动,便抢先找借口婉拒了。
董卓现在是个好人,是他的好朋友,可难保日后不会变的如历史上那般凶残暴戾,他可不想日后困守洛阳。
刺史梁鹄的知遇之恩,在这种时候是很好的借口,汉朝以孝治天下,尊师重道也是一种孝,而他既然拜在刺史门下,尽管是记名弟子也是弟子,如此拒绝非但不会与人交恶,反而会让人高看一眼,就算是马腾都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弟弟对老师都能如此,日后对他这大哥自然更是孝顺。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里每日的伙食是真的够好,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