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仿佛当年,只是当年他是告诉所有人要娶她,然后信誓旦旦地离开,而现在,他的背影则告诉她,他的决绝和冷漠,她的生死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意义,反而是他想要的结果吧?
想到这里,馥婉清忽然喊住他:“穆释天!如果我今天死在这里……往后,你一定会死在穆云手上,死在你保护着的孩子手里,除非……你放我出去!让我走!”她说完,将手上的长剑扔到地上,咬着牙说,“放我走,我要回紫陵。”
然而,站在宫门前的穆释天却也冷笑起来,他头也不回地对她说:“多亏了你将云儿的身世保密,让他成为你这辈子唯一的骨肉,在未来,只要是云儿坐拥烽云,紫陵皇上便会念在是你遗孤的分上网开一面,若云儿能够与他们达成共识,夺下浮蒙也不是不可能,烽云与紫陵的关系必然会修复,何况烽云已不是十年前的烽云了。”他说着手臂抬了一下,几名不知什么时候隐藏在凤霞宫中的黑衣人,就闪身出现在馥婉清的面前。
“穆释天,你好狠的心……你……一定会后悔,云儿一定会替我报仇,你一定会后悔……”她喊着,因为害怕也流了泪。
而穆释天对她的话却充耳不闻,已经走到了凤霞宫外,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馥婉清像疯了一般朝着他扑来,然而,黑衣人手中的剑却出鞘,将她的头颅削去,鲜红的血溅满宫门之上。
穆释天在门外没有马上走,而是望着下着小雨的天空,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与云儿已两年未见,现在云儿要回来了,在这个时候再也见不着她了,便不会那般伤心了吧……”他长吐一口气,完全没有平时威严严肃的模样,眼中浮现出雪柳死去的那一幕,回想穆逸辰当时望着他的眼神,仿佛野兽,要将他剥皮拆骨,现在想来,他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可是他也别无选择,毕竟皇位只有一个……
“雪柳啊……我知道你不管如何都会怪我,我知道天下人不管如何都会怪我……我此生错太多……要保全的却只能有一个……”
战乱的牺牲者是无辜百姓,而皇权的牺牲者就是自己的亲人,野心、霸途、权力、地位,总是让人落得面目不堪,不知对错,不知是非。
当天黎明,雨渐渐停了下来,太阳升起,似乎是不错的一天。
五皇子府中,穆霆正与秦柔坐在一起下棋。夫妻两人表情都十分认真,穆霆棋艺一般,平时很少下,只是偶尔陪着秦柔下一下,而秦柔则是为了打发时间。现在在帝都之中能够威胁他们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可以高枕无忧。
“我听宫中的人汇报,昨晚上父皇去了凤霞宫。”秦柔将自己手中的白子放下,对穆霆说,“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
“呵呵,父皇的脾气你现在还不清楚吗?穆营和穆利都因为有了动静而被处死,还好当初我们正在从长计议,不然也会被父皇发现。”穆霆说着将黑子放下,然后望着天际,说,“不过,父皇不可能对我们没有戒心,只是兵权这道护身符在手,他便不会轻易动我们。”
“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可能已经……”秦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放低了一些问他,“不会吧?”
“上次父皇莫名病重,其实是中毒,但后来又表现出没有中毒,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假象,无非是想警告所有人,一旦动了念,他便有办法将那人抓出来,”穆霆顿了顿,又继续说,“据我所知,父皇确实是中了毒,只是之后解了毒而已,而这个时候皇后却被囚禁在凤霞宫中,这一切便都一目了然了……”
这时,秦柔身后的门外,有一名小厮跑了进来,那小厮径直跑到了两人的棋盘跟前,然后单膝下跪禀告道:“禀告五皇子殿下,凤霞宫中传出噩耗,皇后娘娘病逝。”
“什么病?”穆霆问。
“小的不知,不过近几天凤霞宫紧闭宫门,从来没有太医进出过,而且……昨夜有黑衣人的身影在宫中进出,小的们也差点儿被发现……”小厮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如果他们被发现的话,很可能会被直接除去。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一时之间他也支支吾吾起来。
然而,今天的穆霆和秦柔似乎没有在意这些细节,他们听到这一消息,秦柔与穆霆相视一眼,然后对他说:“你先下去。”
小厮忙行礼,起身就离开了。
等着那小厮没有一点儿影子后,秦柔又道:“父皇最近大开杀戒,下一个说不定就是我们,如你刚才所说,连皇后娘娘那种手上有紫陵为筹码的人,都被毫无顾忌地除去了,那么我们手上的兵权又算什么呢?”
穆霆拧着剑眉,想了想说:“看来我们行事要小心的同时,也要加快步子了,最近父皇的举动不对劲,穆云和沐嫣又快回来了,而且还将那废物也带了回来,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阴谋……或者,父皇已经有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计划,所以……”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说,“不如……”
秦柔看着他的眼神,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忙接着道:“皇后已死,紫陵很难再支持穆云,穆云已失去最大筹码,原本追随他的宁家和柯家想必也会动摇,不如……我们趁机将他们收为己用,如果实在不行,那咱们就来一个借刀杀人,总之不能让宁家和柯家再落入穆云的手中。”
穆霆听秦柔说完这些,非常赞同地点头答应,接着道:“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