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只听见“哐当”一声响,整个茶盏都掉在了坚硬的大理石上,瞬间被磕成了碎片。
方蔓珠的衣襟和裙摆被茶水泼得全湿了。
在她的那条珍珠项链上,还挂了一片泡得舒卷开来的茶叶。
动静不小,叶初瑶和方蔓珠再次成为了全偏殿人注目的对象,各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见状,方蔓珠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越发变得撩人了,眼眶红红的,黝黑的眼珠子好似过了水的黑葡萄般,带着点点泪光,做出一副受了很大的委屈样子,抽抽噎噎的,眼神畏畏缩缩的瞟向叶初瑶,又立马收回。
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儿,真是好不我见犹怜。
由此,大家的议论声更大了。
方蔓珠还没说什么,见这情景,也已经偏向了她,不少带着指责的眼神望向了叶初瑶。
叶初瑶不紧不慢的把藏在袖中的右手高高举起,并把比之手腕处异常通红的手背,完完全全的展露在大家的眼前,似真似假的对方蔓珠说道:“蔓珠妹妹,我知道你是诚心诚意跟我道歉的,我也接受你的道歉,就是下次端茶的时候,这手能不能稳当些?你看看我的手背,都被烫红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说着,秀眉微蹙,双唇微张,很是苦恼,又很是痛苦的样子,左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右手的手腕,在望着方蔓珠的时候,神情里充满了懊恼和害怕。
不知道是哪家闺秀说了句“依我看,这叶大秀的手背看着伤着不轻,估计是要留疤了”,叶初瑶顺势暗暗地掐了一把自己,硬挤出点点泪光,忐忑不安的说道:“如果真留下了疤痕,那可怎么办?又是伤在这么明显的地方,今后可让我怎么见人呀!”
顺着叶初瑶的目光,众人又齐齐望向了方蔓珠,看她如何回答。
方蔓珠咬紧了双唇。
她没想到事情的走向竟然会是这样。
明明现在被泼了茶水是她,结果被叶初瑶轻而易举的把矛头拨向了她。
现在可怎么把自己摘出去?
正苦恼的想着对策,只听见叶初瑶又道:“大家也别这样看着蔓珠妹妹,我相信蔓珠妹妹是清白的,断然不是故意而为之,两次都把茶盏给打翻了。”
这话听起来是在维护方蔓珠。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就意味深长了。
众人一副看戏不怕戏台高的模样,别有深意的望向方蔓珠。
方蔓珠支支吾吾的,说不出理所然来。
她这样反而更加显得这两次茶盏打翻事件的不寻常了。
如此,也就越发凸显出叶初瑶的无辜,遭受两次的无妄之灾。
叶初瑶就对方蔓珠说道:“或许是我跟蔓珠妹妹命理相冲,所以才有了这两次的事故,为了你我都好,我们还是不要太过亲近的好,蔓珠妹妹,你看如何?”
“初瑶姐姐……”
叶初瑶微微笑着,带着满满的遗憾意味,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挺喜欢蔓珠妹妹你的,但是你看看我的手,饶是姐姐的胆子再大,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子打赌注,我想蔓珠妹妹你也不想背上什么黑锅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方蔓珠再强求,那就更可以说明她目的不纯了。
方蔓珠只好放弃。
也由此,叶初瑶终于能离方蔓珠远远的。
旁人也跟着疏远她。
要知道女子最重要的是完好无损的容颜和肌肤,如若被损上那么一点,那还怎么嫁人?
况且,这方蔓珠也不是什么大有来头的。
不来往也没什么损失。
是以,方蔓珠无形之中被众多闺秀给隔离了,孤孤单单的坐在角落里,倍显寂寥。
叶初瑶在当着众人的面,向留侍在偏殿的姑姑讨来烫伤药膏之后,也静静的坐回原位。
然后,堂而皇之的上药。
其实她的右手根本就没事,身上也没被茶水沾到半分。
这右手之所以看起来特别的红,不过是她暗地里使了小小的手段而已。
装模作样的上完药之后,叶初瑶如之前那般,安安静静的等着皇后娘娘归来,不与任何人亲近,但是若有旁人主动靠拢过来,她也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冷不热的交谈着。
她的这一切言行举止被安国公的嫡长孙女苏离儿看在眼里,捂着嘴,轻轻地笑起来。
坐在她左手边,端敏长公主的嫡长女晴妺郡主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问道:“你这鬼丫头,眼睛一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瞧,看那模样就跟满是风情的哥儿般,到处留情,这会儿看着看着怎又好端端的笑起来了?是瞧见什么好笑的了?”
还未等她说话,苏离儿右手边永定侯的嫡次孙女轩辕韵雅,笑嘻嘻的说道:“她还能笑什么?定是看那叶家的大秀促狭,觉得有趣,把她给逗乐了。”
苏离儿朝轩辕韵雅拱拱手,一本正经的说道:“懂我者,非雅儿也!”
未完,还朝轩辕韵雅眨眨眼,做出**哥儿遇见了喜爱的姑娘般,痴痴的说道:“雅儿姑娘既这般懂我,不如跟着我家去吧!”
“去你的!”轩辕韵雅脸皮薄,饶是知道苏离儿不过是玩笑话,也不由被逗得满脸通红。
苏离儿捂着胸口,装出很受伤的样子,说道:“雅儿是嫌我家贫,所以才不跟我是不是?我的心肝儿呀!瞬间被雅儿的这番话给伤得一块一块的,我要找我的促狭姑娘去,问问她是否愿意跟我家去!”
说罢,还真的站起来,往叶初瑶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