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肚明:正因为他是中共叛徒出身,所以才对中共的某些工作方式比较了解。比如说后院放把火,挖挖墙角什么,他不但是了如指掌,而且以前也这么干过。

“陇若兰不能再暴露了,否则发展下去,长春一大批地下党都会受她牵连。”老许找到杨克成,对他千叮咛万嘱咐,“项乃光非常熟悉我方的情报工作,所以往后的工作开展,应该把方式变换一下,不要给敌人留下任何规律可循。”

许忠义的话,那就相当于圣旨,老杨对此是万分重视。由于这些话是不能用笔记录的,所以他就拼命往心里记,并在某些关键之处,还做了加深提示。

“长春的工作,还是交给我来办吧。据我所知,陇若兰直到现在也仅是让她父亲犹豫不决而已,还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现在,我们可以这样安排,利用陇耀把长春站的视线全部转移过去,然后我从白肇学下手,让他从侧面迂回接近曾泽生。这么做有个好处,一来工作可以照常进行,二来还可以瞒天过海,不会引起敌人警觉。另外,曾泽生‘疏远’了陇耀,敌人会认为他是一心想报效党国,不愿意同我们为伍,自然而然,也就对他放心了。”

“老许啊!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把项乃光的心思全都给琢磨透了。”老杨暗暗钦佩。与此同时,他也从许忠义的话里看到了曙光,和平解放长春,这应该不再是梦想了。

“另外,为了配合我开展工作,我希望中央能够考虑一下,是否应该疏散两军交界区的平民呢?还有就是粮食,60军不比嫡系新7军,他们的补给向来都是个大问题,所以能不能迫使他们起义,这粮食就是重中之重。但你想过没有?如果60军突然搞到了粮食?国民党方面会不会立刻警觉呢?他们会不会调查这粮食的来源呢?因此我打算这么做:把粮食送进城后,先投放到平民区,然后再让60军去搜刮。至于能否从百姓家里找到粮食,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如此一来,既可以让他们避免麻烦,也能解决部分百姓的吃饭问题。”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埋宝和挖宝的游戏,老百姓是绝不会把到手的粮食献出去的,而60军呢?若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改行做侦探了。

“你这个主意很好,”老杨赞道,“不但替我党挽回了形象,还能顺利地开展工作,嗯!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至于新7军,我主张先不要动他们。李鸿这个人我比较了解,满脑子都是效忠和气节。不过呢,如果60军起义了,那他们独木难支,必然会对前途产生绝望。人在这时候,往往考虑的不是什么报效,什么尽忠,而是收刮来的钱财该怎么办?所以我想那时候的新7军,必然会兵无斗志之心,将无恋战之意。被迫投降也并非不可能。所以我建议中央对长春的工作重点,应该是以保障长春市民的生命安全为主,迫使60军起义,逼迫新7军投降。”

老许最后补充的那句话,日后被载入了中国史册。可史册上并没有他的名字,中共用“经过全体地下党一致努力”,这短短一句话,就代表了他为长春人民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为什么要这么写?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中共的目的绝不是为了封杀老许。

“60军的工作我去做,老杨,你还有什么要补充?”许忠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嗯!你别说,我还真有事情要交给你。”撩开炕席,老杨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他,“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困难?”

这是一份来自东野的命令,要求老许为他们提供一个敌人深信不疑的地下潜伏组织,而且这个组织,最好是在哈尔滨市内,靠近东野的双城指挥部。

这种事情,也就老许能办到了,别人想要探听到国民党的情报,无疑是势比登天。尤其潜伏在哈尔滨地区的秘密人员,这在保密局都属于绝密中的绝密,不是其内部资深人员,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

“我从沈阳站那里刚刚获悉,在哈尔滨有个‘二五七组’的电台。这个电台是独立的,潜伏得很深,保密局对他提供的情报是深信不疑。稍后,我会告诉你具体情况。”

点点头,老杨由衷地感叹道:“唉!老许啊,知道么?你又立功了。”

“立……什么功啊?这都哪跟哪呀?”

摆摆手,老杨又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你呀!为我党我军立下了赫赫战功。只可惜啊!干我们这行是不能公开身份的,不然你啊,一定会成为后世情报员争相效仿的榜样。”

也就是说,老许可以被称之为情报大师了。

老杨的这番话,把许忠义弄了个稀里糊涂,他想不出为什么没开战,东野就要给他记头功了。

顶着一脑袋问号离开接头点后,刚一返回家中的老许,就突然发觉气氛有些不对了。

双眼红肿面满泪痕的赵致,一见他回来,立刻挣脱顾雨菲的搀扶,“扑通”一声跪倒在老许面前,苦苦哀求道:“表妹夫!表妹夫!求求你,快救救我家老齐吧!我给你叩头了!”


状态提示:第144章 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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