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公子是个头脑灵活心思缜密的劲敌,自从他干上情报这一行,也只有他算计别人,很少被人家给算计。像这种人一般都有个特点,既是夜路走多了,便会不知不觉地防范起夜鬼,算计别人的人,自然都会小心谨慎地提放被人算计。
扩音器仍在播放着齐公子夫妻的对话,从表面来看,这二人的心态都很平静,说明藏匿在他们家中的窃听器,应该是没有被察觉。可许忠义却不这么认为,潜意识告诉他,烛影无风自动,那就是在闹鬼。“专业特工每天都会检查自己的住宅,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你表哥居然还没有发现窃听器,你认为这正常么?”
“很正常啊?”顾美人对丈夫的怀疑深表不满,认为他就是在变相讥讽自己的无能。顾美人是谁?那是设置窃听装置的高手,据说她埋设窃听器的方法,是参照山东民兵地雷战悟出来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见表哥不挂弦。如果有人能看穿她的手段,那这个人就可以载入情报史册了。“哼哼!我就不信表哥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百米外的齐公馆……
齐公子一边和赵致唠着家常,一边抬头仰望着墙上蒋中正的戎装像。相片、相框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因此,他的眼睛便牢牢盯住挂相框的钉子。
摘下相框,用钳子小心翼翼拔出锈迹斑斑的钉子,仔细看了看孔洞,由于洞口狭窄深邃,又被红砖碎屑填充,因此齐公子并没有察觉有何异常。在他记忆中,这根钉子是去年岁末搬进新居后,由他亲手钉进去的,自己伺弄过的东西,总该不会有问题吧?
可问题大了。
走出家门,转过小院来到墙体对侧,齐公子看看那平滑洁净的水泥外装,眉头紧蹙不已。这座墙是房屋的承重墙,并没有特殊之处,但没有特殊,也并不表示它不特殊。
给赵致使了个眼色,让她用菜刀有节奏地剁起砧板。自己则拔出匕首找准定位,然后一点点剜开水泥墙面。没过多久,一根细长的电线便被挑了出来。
“窃听器?”掂掂手中这枚特殊小零件,齐公子又拿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插进窃听器的钻眼,这才拍拍手转回了厅内。
正厅里的赵致已经完全惊呆了,她双眼死死盯住从钉孔里探出的铁丝,表情是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她把窃听器和钉子连在了一起,利用我的疏忽作掩护,很巧妙,让人防不胜防。”齐公子开始佩服起他的表妹了,像这种鬼斧神工般的窃听技巧,换做别人是完全想不出,也做不来的,因为精确判断出钉尖的位置,这本身就是一项技术含量极高的苦差事。
“我现在只想知道,在她面前我们还能守住多少秘密?”
“放心吧!她自己会告诉我们的。”走进内室打开壁橱,齐公子揭开监听设备上的绒布……
扩音器中突然传出“哐哐”的剁菜声,顾美人一摇头,暗暗叫起苦来:“糟糕,被发现了。”随后赶紧起身,开始在房间内进行细细排查。
“你干嘛?”许忠义低声问道,“用不用我帮忙?”
“战术情报员的活儿,你帮不上忙,还是到一边想你的问题去吧。”
“哦!那你忙,我不打扰了。”
过了有一会儿,顾美人突然兴高采烈地喊一声:“呵呵!果然不出所料,表哥呀表哥,可真有你的!”
“得手啦?”
“嗯!哎小二!你猜表哥把窃听器装在哪了?”
“我怎么知道?我战术专业从来就没及格过。”
“他把窃听器连在相框的钉子上了,呵呵!这可真是鬼斧神工啊!不过呢,他一发现咱们的窃听器,我就想到他会怎么动手脚了。”
用同一种方法来互相陷害,这对表兄妹算是对得起“青梅竹马”那句评语了。
“我怎么感觉这叫做报应呢?”许忠义有些哭笑不得了,“知道我战术课为啥总也不过关吗?因为我鄙视那种下三滥的行为,在我眼里,搞战术的人就是一群宵小之辈。”
顾美人没吭声,她暗道:“你还高尚起来了?想高尚别干这一行啊?哪里混不得一碗饭吃?”她并不知道许忠义当初那辛酸的经历,当然,这也是由于老许好面子,想在妻子面前做一个完美的好男人,所以就没将自己过去那点糗事和盘托出,以免夫纲沦丧。结果这样一来,就给顾美人造成了个假象,还以为他一直都是这么优秀呢!所以就不停地崇拜他,认为他就是个脚踏实地白手起家的超级天才。甚至有时侯,将自己和“店小二”的经历比对之后,她还感觉有些惭愧,有些自卑,认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资本家,就是不如勤劳善良的平民百姓。嗯!自己的确是要好好进行一番思想改造了。
“他们也发现咱们的小零件了,”将拆下来的窃听器往角落里一丢,齐公子瞧瞧妻子,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看来,‘店小二’对我这份想定是志在必得了。”
“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跟他周旋了,再相持下去,吃亏的必然是我们。”
寒光在眼中一凛,齐公子咬咬牙,把心一横:“既然这样,那我就设个套子让他一命呜呼吧!”
在以往的较量中,无论齐公子怎样出招,许忠义总能找到化解办法。结果斗来斗去,旗鼓相当的两个对手,最终是谁也占不到上风。可这次不同了,因为上天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是屈指可数了。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不能成功地击倒‘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