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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率队进入大北门的许忠义,却与王胖子发生了争执。原因很简单,许忠义告诉王胖子,为了不引起敌人警觉,让部队必须换上国民党的军装。

可王胖子不同意,他说一瞧见国民党军装就想扣动扳机打他个娘的,还说战士们也不答应,他们好不容易“解放”了,谁也不想再做一回国民党。

“怎么个意思?”老许问道,“你手下的兵都在国军里干过?”

“十有八九都是解放过来的。”

“哎?那你不成国民党兵的团长了吗?”

“差不多,反着这些当过国民党兵的,咱们都是抢着要。知道为啥不?他们都不用训练,一个诉苦运动过去,直接拉到战场上那就能打仗,比土改后参军的土老帽强太多了,那根本就比不了啊!不信你问问,其他主力部队,也都是这些解放战士在撑门面。”

“那要照你这么说……”老许惊讶了,“东北……那不是国民党兵给解放的吗?”

“差不多吧!反正是国民党打国民党……呵呵!老许啊!咱们可是哪说哪了,千万别当着战士的面提他们的过去,不然非跟你急不可,他们最忌讳这个。”

把国民党俘虏兵培养成合格的解放军战士,这是中共的一大壮举。譬如说,牺牲在朝鲜战场的特级英雄邱少云,就是国民党兵出身的战士。可以这么说,共产党的天下,有一半是靠国民党给打下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事实:国民党的政权,真就是亡在了他自己的手中。

要想让国民党俘虏全心全意替自己卖命,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共产党的队伍中什么都没有,枪炮靠缴获,吃粮靠供给,甭说军饷,就连件像样的衣裳,也是补丁摞补丁,说不准,还是从国民党的死尸身上扒下来的——国民党军服和共军的外表差距不大,只是颜色稍有不同。这也难怪,他们原本就是信仰不同的同一支部队。

刚开始,政工干部们只是讲些大道理,讲共产党是老百姓的贴心人,人民军队是老百姓的队伍。可这套并不怎么管用,俘虏们基本都不买账。不仅他们不买账,许多参军的老百姓也不买账。这些人是打定主意:先跟着你共产党混,倘若混不下去了,那再反正继续跟着国军。因此在解放战争初期阶段,反水的部队特别多。老许在沈阳城就见过不少,有很多竟然是原先土生土长的中共士兵。就连海城起义的184师,最后也有不少人又反水投靠了国民党。

能出现这种情况,这一点都不稀奇,因为中共进入东北后,一直忙于扩充队伍抢地盘,从而忽视了最重要的兵源素质问题。当时很多部队都存在着这种情况:招一个营,那你就是营长,招一个团,那你就是团长。所以为了当上营长团长,许多干部就对老百姓连蒙带唬,把人家稀里糊涂给骗进了部队。更有甚者,某些人为了图方便,干脆把成建制的伪满国兵也收容了进来,这就为日后的四平兵败,打下了深深的伏笔。

但共产党最大的特点,就是能从失败中总结和吸取经验教训。他们及时发现了自身存在的缺点后,居然创造性地弄出了一个“诉苦运动”,并通过这个运动,彻底解决了士兵“为谁而战”的思想问题。

诉苦运动最早是在三纵七师二十团九连搞起来的。他们结合土改教育,选择了苦大仇深的战士房天静、任纪贞和被俘后参军的“解放战士”罗玉祥,向大家诉说他们入伍前所受的苦难,启发大家回忆各自的苦。然后分班讨论,引导大家都来“倒苦水”、“挖苦根”。战士们一面诉苦,一面和蒋介石算老账(也不知这个人的帐怎么会算到老蒋头上?老蒋招谁惹谁了?),并迅速提高了阶级觉悟,纷纷检查自己给国民党当兵时“不知本,忘了本,忘了祖宗父母所受的苦,忘了天下穷人的苦”,表示一定要跟着共产党闹革命,在战场上杀敌立功。

这么一扇乎,那国民党还好得了么?他们精心培养出的士兵,现在是个个跟他们有仇,原本在战场上一听枪响就调头跑路的老兵油子,全都变得跟他们不要命地往死里磕,重伤不下火线,临死前还拉着指导员的手,苦苦哀求要入党。

将不惜命,兵不怕死,那这样的部队就是最可怕的。共产党用一个最普通的运动,就将部队彻底转变成了能征善战的百战之师。这不能不说,搞起这个运动的三纵,的确是为中共立下了汗马功劳。

老许到达三团的当天,三团就是在搞诉苦运动。不搞不行,从辽西俘虏了那么多国民党兵,不尽快消化哪行?这个运动在上级的支持下,由宣传队配合,一连搞了三天,许多战士在诉说自己的苦大仇深时,哭着哭着就稀里哗啦了,有些人弄到最后,差点没精神失常。有个战士就是这样,真个人都哭瘭了,不吃不睡不说不笑,就在那傻坐着。你要跟他说“毛主席叫你睡觉”,哎?他马上倒头便睡;你要跟他说“毛主席叫你吃饭”,哎?多少个馒头他都能塞得下去;如果要是跟他说“毛主席教你冲锋”,得!他就敢顶着子弹往上冲。

这样的战士当然是好兵了,可总把他弄成这样那也不行啊?为防止再让战士们精神失常的事情发生,团里和宣传队进行了合作,要讲究个诉苦和娱乐相结合,互相调剂一下嘛!

这宣传队到了三团后就没怎么动窝,但自从老许来了后,她们就不打算再动窝了,就连老许想要闪击沈阳,她们在队长的带


状态提示:第169章 机票--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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