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沈梦寻打电话,约霍娉婷喝下午茶。古言送她往约定的地点,抵达后才发现,在场的不止是沈梦寻,炭球抱着一盆小鱼干卧在角落里,十七使了隐形术盘在它头顶。霍娉婷和古言进门的时候,炭球往角落里缩了缩,力求让自己变得不惹眼;倒是十七竖起纤细的身体,礼貌地打招呼。
霍娉婷笑嘻嘻地应声,挨着沈梦寻坐到她左手边。
沈梦寻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她很久,皱着眉问道:“你最近在练什么邪术?”
邪术?
霍娉婷很惊讶,下意识地望向另一侧的古言。
她最近没练习别的,专心在学古言教她的心法。他很谨慎,一连数天都在练心法,真正的使用法诀半句都没讲,说还不到时候。不愧是沈梦寻,仅学几天心法而已,居然一眼就看出不同。
她相信古言不会害她,笑嘻嘻地反问:“邪术?我最近确实在学新的心法,但不是邪术。”
沈梦寻的目光陡然变得锋锐起来,咄咄逼人地射向古言,柳眉倒竖:“你教的?”
古言坦然面对她的逼视,痛快地承认:“我自有安排。”
“呵呵。”沈梦寻冷笑两声,转头问霍娉婷:“你知不知道练的是什么法术?”
相形之下,霍娉婷倒是比她镇定得多:“知道,古言跟我提过,会有危险。不过没关系,如果能快点变强,我愿意尝试。”
沈梦寻沉声质问:“所以你决定强夺别人的辛苦修炼的灵力?”
抢夺灵力,短时间确实能变强,却会埋下巨大的隐患。就连穷凶极恶的冯墨都不敢冒险,宁肯绕一道弯,操控灵偶去,古言居然让她做这种事?!她所认识的霍娉婷,可不像泯灭良知、毫无是非原则的人!古言到底给她灌输了什么观念?
霍娉婷觉得很疑惑:“为什么要强夺别人?”
她冲沈梦寻晃了晃腕间的珠串:“这里有我姥姥的灵力,我打算取这些。”
目光落到珠串上,沈梦寻的目光瞬间变了。她一把抓住霍娉婷,将珠串凑到眼前,细细看了很久。霍娉婷被她看得有些不安,偏头看向古言,见他镇定如常,而沈梦寻迟迟没有放手,忍不住出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沈梦寻是个识货的。看完手串以后,她先冲霍娉婷摇摇头,示意她安心,然后再度转向古言笑道:“有心了。”
霍娉婷觉得她笑得有些奇特,似乎含着特殊的内容,有心多问几句。古言握住她的手,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询问,淡定地冲沈梦寻微微颔首:“应该的。毕竟是我的女人。”
沈梦寻冷哼一声,撇开目光不再搭理他,转而问霍娉婷,收起先前所有的情绪,语气里添了几分抱怨:“景沫蓝最近在忙什么?”
话题跳跃得好快。霍娉婷愣了片刻才跟上她的思维,摇头答道:“我好多天没见到她了,不清楚她的行踪。对了,前些天她接了桩案件,是我介绍的,替一个疯女人找儿子。”
上次炭球借疯女人的血,追踪她儿子的魂魄,最后吞了吧?霍娉婷正想说起这段,沈梦寻忽然伸手,打个漂亮的响指。炭球闻声,扔掉怀里的小鱼干,化出人身,噔噔噔跑到门口,打开包厢的门。门口站着个女人,打扮得整整齐齐,规矩地低着头走进来,露出怯懦讨好的表情。
霍娉婷嗖地站起来,指着她脱口而出:“是你!”
疯女人没有答话,神情畏惧。
沈梦寻悠闲地抿一口茶汤,懒散地问道:“听说她在你们公司闹事,揪着你撒泼,而且不止一回?”
霍娉婷刷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她立刻知道不好,身畔温度急剧下降——古言生气了。疯女人第二次闹事,她让保安把疯女人赶走,没告诉古言。她赶紧按住古言,生怕他做出过激的举动,脑袋里飞快地想着如何安抚他。
疯女人葛秋灵先开了口,低声下气地:“对不起,擅自打扰霍姑娘,是我的不对。”
得,现在又懂得礼数。
霍娉婷十分无力。她讨厌这个女人。不识得厉害就可劲欺压,疯疯癫癫不讲道理,识得厉害了立马规规矩矩,欺软怕硬肆意妄为。脸皮厚、脾气恶劣,简直没有比她更讨厌的人!偏偏她只是态度恶劣,没有犯大奸大恶的大错,不至于丢掉性命,因此更加惹人讨厌。
沈梦寻玩味地笑了笑:“她儿子的魂魄,在我手里。”
原来炭球捉到她儿子以后,没有立刻吞掉,而是交给了沈梦寻。它这么聪明的家伙,发现葛秋灵欺负主人的朋友——虽然它很讨厌蠢女人,挡不住十七每天念叨,说她是恩人——于是炭球做了个伟大的决定:交给主人,顺便把它知道的所有情况,一五一十全部报告清楚。
沈梦寻是何种人物,三两下弄明白原委和经过,便有了今天的会面。
她半点目光都没有分给葛秋灵,不紧不慢地继续对霍娉婷说道:“呶,人在这里,想打想骂都随你,只有一点:别把人弄死了。我今天约你出来,不仅仅是喝茶出气,还想问问景沫蓝的计划。特么的,那女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口气毁了一堆妖,连我算计好的几只都折了进去。”
说完她冷笑一声:“只知道蛮干的蠢货。就算她把整个市的妖物统统杀光,该来的劫还是会来。”
霍娉婷敏锐地抓住关键词:“劫?”
沈梦寻泼掉盏内的茶渍,素手煮了新茶,给自己倒满一杯,凉凉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