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不平的田埂上,一行三人…哦不,是三个半人,正玩了命的拔足狂奔着,在夜色的掩映下,他们的身影时而被拉长时而被揉碎,蜿蜿蜒蜒的拖拽在坑坑洼洼的野地里。
“我说大神,你那么牛逼,咋还中枪了呢?”
这话还得往回了说,就在十几分钟前,栾树原本扯了两个壮汉给自己挡枪,按说对方用的大多都是64、77这类手枪,杀伤力普遍比较低,根本不可能打穿人的身体,可人要真倒起霉来,还真是放个屁都能砸到脚后跟。
栾树眼瞅着马上就要退出白雾逃之夭夭了,也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跌了跟头还绊了他一跤,他被拖得一趔趄,鬼才知道怎么就那么寸,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腿竟万分不幸的中了一枪。
说来也是赶巧了,张小帅正好跟他逃的是一个方向,且无比凑巧的听到了他的这一声闷哼,也是张小帅天赋异禀,耳朵实在太好使了,就这么一声动静还真让他给听出来,受伤的人就是栾树,叶惊鸿的宝贝儿大师兄。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问题,张小帅只犹豫了一瞬,便屁颠屁颠的跑回去救人了,沿途又遇上汪雨跟原野两人,于是乎四个人七条腿,共同奔跑在逃命的路上。
“有人跌倒了,还拽了我一把,不然我怎么可能中枪。”
提起这事来,栾树也十分郁闷,真是阴沟里翻船,想他‘玉面阎王’何其威风,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么小的阵势他竟还受伤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要让他找到哪个龟孙子绊了他一跤,他非活剐了他不可。
张小帅架着栾树的胳膊,边小心迈过一处水沟。边随口问道:
“唉呀妈呀!谁这么大狗胆啊?敢挡您的路?”
水沟已经结了冰,栾树只一条腿着地,一个没站稳当,差点直接摔到地上。好在张小帅及时托住他的老腰,力挽狂澜般将他给扶了起来。
“雾太大了,我没看清,不过那小子身手挺好,应该就是我们组织里的人。”
原来没看清啊?张小帅总算略略放下了心。他就说嘛!那么大的雾,他都瞧不见别人,别人凭啥就能瞧见他啊?话说不就是临要跌倒时条件反射的抱了下他老人家的大腿嘛?他要知道是他,还不稀罕抱呢,再说了,他还踹了他一脚呢!到现在他肩膀还疼着呢!他都没有怪他,而且他还跑回去救了他,所以他们俩这也算是扯平了吧?
“他肩膀被我踹了一脚,肯定受伤不轻,回去我非得好好‘谢谢’他不可。”
张小帅:“……”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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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树将近二十年没下过山。谁知才一下山便成功挂了彩,想到回去后那夫妻俩还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呢!他就分外憋屈,最糟心的就是他身边这个‘救命恩人’了,瞅着就来气,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眼珠子似的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心肝宝贝儿,怎么就瞧上这货了呢?真是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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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有个林子,走,我们进山。”
身后追兵越来越近,汪雨四下里张望了一眼。果断领着众人钻进了最近的一片林子,平地里目标实在太大,根本就是个活靶子,山路虽然难走。起码还有个遮拦。
张小帅:“汪雨你来断后,原野在前面领路,我背着大师兄咱们先进山里躲一躲,而且大师兄这伤也得处理一下,只要熬到天亮应该就没事了。”
雷婷战歌就算再废物,也不至于连请个援兵都不会吧?况且他们身上都装着定位器呢。只要他们躲过这一波攻击,援兵找到他们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汪雨端着枪且退且走,时不时的还要抽冷着放几下黑枪,张小帅总算亲眼见识一回,什么叫例无虚发百步穿杨,这么黑的天,能瞧见个影子就不错了,他居然一枪一个,真心帅得简直都没朋友了。
“哎我说小帅儿,不对呀?咋这些人都奔着咱来了?”
当初栾树就说过,他会制造机会让大家逃走,是以白雾一起时,这伙儿人就八仙过海般各显神通的遁地而逃了,可为毛眼瞅着旁人都跑没影了,这帮人还跟狗撵骨头似的死盯着他们不放呢?真他娘的邪了门了。
“这不废话吗?你瞅瞅咱们这里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也是啊!除了玉面阎罗栾树,他们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鱼小虾,还真不值当让人家这么穷追猛打,汪雨也就是随口抱怨两句,完全没有嫌弃被拖累的意思,要不是这里头还有个伤员在,依着他老的脾气,说啥也得打个伏击战找回场子不可。
原野跑着跑着,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么一直跑也不是办法,而且我们跑不快,早晚得被人追上,你们看这里有个陷阱,应该是附近农民挖的,不如小帅儿你带着阎君先藏在这里,我们将后面追兵引走,阎君腿上有伤,再这样耽搁下去恐怕不妥。”
张小帅想想,觉得也有道理,又见栾树似乎也没反对,便也就同意了原野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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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陷阱也就两米来深,里面也没有什么尖刺铁钉之类的暗器,张小帅站在里面自己就能爬出来,见他俩钻进陷阱后,原野汪雨又小心掩去了痕迹,听闻身后脚步声渐近了,这才匆匆向另一边的小路跑去。
张小帅蹲在坑底下,心里却怎么都不踏实,其实刚跳下来那会儿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