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倾,你最好记住今天你说的话!”
国色倾城的面容扭曲难看,短短一句话,几乎是每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音还在空气中回荡,穆昭华已然一瘸一拐的被宫女扶走。
无所谓的瞥了眼穆昭华的背影,凤云倾往温亦修消失的方向走去,拐了个弯,果不其然,温亦修一直等在那里,饶有兴趣盯着那张已然温润如画的俊颜看了半晌,直到那人受不住凤云倾的目光轻咳出声的时候,凤云倾方才舍得将探究的视线从那张温润如若春风化雨的俊颜上稍稍移开,“美人垂青,那还是个金色的,温相你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穆昭华虽然贪图荣华,虚伪了些,但穆昭华好歹也是当今皇上最喜欢的公主,长得没有我家楚美人美艳,但也算得上少有的美人了。”
“我说温相,你的要求不能太高了,女人嘛,有个就行了,更何况是想穆昭华这种能给你带来好处的女人。”
“云倾,你说什么呢。”
而让凤云倾失望的是,温亦修那张如若谪仙般恒古温润的脸庞上,没有丝毫龟裂的现象,甚至没有脸声音都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温润若春风化雨,沁人心脾。
俏脸一垮,凤云倾忍不住掐了掐温亦修那张该死的温柔的脸,龇牙咧嘴,今天不让温亦修变脸,她的姓氏就倒着写,“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老子说话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别要求太高,小心孤单终老。”
“女人,本相只对你感兴趣。”
“呵呵,可老子对,咱们好不容易相认,你能不能别提这些伤感情的话。”
容色一僵,对温亦修这句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话,一向巧舌如簧的凤云倾,舌根僵硬,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她只把那个“修哥哥”当成“哥哥”,而她从来没想到,当年不辞而别的小哥哥,对她的感情,是那种……
温润的唇角终于弯出苦涩的弧度,笑容很美,却冷凝得让人窒息,“我们刚刚相认,别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走,修哥哥请你吃湖畔的特产。”
一只手臂僵硬的悬在半空,收回去不是,僵在半空也不是,最后还是凤云倾走到那只手臂下,将那只修长的手臂放在自己肩膀上,“那我可不客气了,吃穷了你,你也得担着。”
“好。”
一个“好”字,夹杂了多少僵硬与苦涩,现在的他,天底下,能有几个人把他吃穷。
回想当年,十岁小小的他到处给人家帮贡赚钱,就是为了请那小女孩吃一条轻微湖畔的鲈鱼,那时候,那小女孩总是说他买的鱼不肥,说他小气,而那小女孩从来不知道,那一条鱼,足足顶他一个月的工钱,更何况那时他也是个小孩子,初初受人欺负,他赚和别人一样的工钱,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说话间,二人已然上了画舫,不同于上次乘坐的大画舫,这次是小小的画舫,小小的画舫中,尽是儿时的回忆,炉灶上生着火的鲈鱼,咕噜咕噜的冒气泡,白色的汤汁中尽是香浓的味道,凤云倾和温亦修坐在锅边,却相对无言。
十年了,改变的太多太多,面目全非。
昔日里,那个总带着温暖笑容的大哥哥,虽然那个大哥哥脸上的笑容已然温润温和,却有一种淡漠的疏离,那温润如画的笑容,美得超脱了世间所有的美,纤尘不染,就似那天上的谪仙,总是给以世间淡淡的笑容,却独独不食人间烟火。
这样的大哥哥,比他记忆中大哥哥,差得太多太多了,不单是凤云倾没有认出,就连温亦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情形……
“修哥哥,你当年怎么不辞而别了,我在你住的地方瞪了你好几天……”终于,凤云倾的话,打破了画舫的沉寂。
清泉般眸光中微微一凝,“当年有家里人过来找我,我舅舅是经商的,赶时间,所以我没来得及和你道别就离开了,我不是给你留了个荷包吗?”
“那荷包啊,我一时生气,被我埋在我院子里的一颗海棠树下了,现在估计早就生根发芽了。”小嘴一嘟,提起这个她就胜不打一处来,那荷包是看起来挺值钱的,但她生在凤家,绫罗绸缎见得多了,怎么会在意那个,特别是那荷包上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出来,还没有留书什么的,她一时气急,就埋了。
眼角和嘴角齐齐一抽,温亦修本以为把他娘留给他的东西也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留给云倾,却没想到,他最重要的东西,就被凤云倾这么糟蹋了,“那是我娘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上面的针线都是我娘亲手绣的。”
“这样啊,你也没说明白,这也怪不得我,谁让你不辞而别没讲清楚的。”
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一股愧疚袭来,前世,她是孤儿,这一世她终于有了娘亲,尽管,那个娘亲没陪在一起几年,但那也足够,让她体味到满满的母爱,那种不可割舍的母女神情,而她一股不经意的举动,却悔了人家娘亲唯一的遗物。
使劲儿戳了戳凤云倾的额头,温亦修是满心满眼的无奈,“你还记得埋荷包的位置吗?把荷包挖出来,好好收着,我唯一送给你的礼物,你怎么能这么糟蹋。”
“修哥哥,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啊,那荷包的质量虽好,但十年过去了,什么布都烂……”
“那布是我母亲家族的不传之秘,别说十年不会烂,就是成百上千年,也是一样的,去挖出来,好好收着。”
凤云倾果断摇了摇头,她现在可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