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也是眼前一亮,只觉得这等能震慑群臣,才算有为君的气度,对子龙却也是越发满意,当即也是带头告罪了一声。
呵斥完群臣之后,子龙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对张太后说道:“母后,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其实他之所以训斥群臣,不过是江湖之中的侠义之气为主罢了。这许多朝臣,在张太后刚刚说了一句话,他们就指摘不断,却好似欺负一个女人一般,让子龙倒是看不过眼。
不过他这等微妙心思,不说其他人有没有发觉,就是他自己,也是没有察觉到。
当下张太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流露出了一丝丝感激,然后又面向群臣,说道:“诸卿,哀家确实知道刘瑾一些不轨的事,也知道他曾阴谋控制陛下!可哀家对天起誓,对大明列祖列宗起誓,哀家从来不曾知道,他有谋逆的企图,更不知道,他在这奉天殿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埋伏了这么多内行厂的人马!”
听得张太后自己承认,她竟然知道刘瑾有控制正德的企图,群臣都是不禁哗然,旋即又听得她对大明列祖列宗的起誓,宣称不知道刘瑾谋逆的心思,群臣虽然或信或不信,可也没有当面指摘。
只是徐光祚却不管这些,又是直接质问道:“既然娘娘知道刘瑾曾经企图控制陛下,却又没有阻止,这实与从逆无异啊!”
这话一出,群臣也是议论纷纷,都是觉得徐光祚此言不差。
李东阳也是不再为张太后辩解,只是却把目光投向了子龙,看他如何处理。
子龙听得张太后竟然自己承认了罪行,不禁也是有些意外,可又看她言辞恳切,显然确实是不知道刘瑾有谋逆之心,不过就是一个被刘瑾利用的可怜之人罢了。
当下子龙虽然心中隐隐恻隐之心,可又想到这女人对自己母子做下的事情,也是愤怒不已,正就要下令,交由三法司会审太后一事,不料殿外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打断了群臣的议事。
“咦?何人在外行凶?”徐光祚倒不愧是将门之后,听得这声音,当即一声爆喝,就准备进言让人前去查看。
不料子龙却已经知道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对高凤说道:“魏彬只怕凶多吉少了,你去外面看看,那钱宁与上善木子,到底怎么样了,如果伤重的话,就让太医为他们疗伤。”
原来之前殿内厮杀,殿外乱斗,子龙与曹秋海发觉这其中乱局之后,各自都想罢战,因此也就在表明身份之后,一起进入了奉天殿内。
可另外一组厮杀的人,钱宁与魏彬,却各自都有置对方于死地的理由。
钱宁之前在于家庄险死还生,早就狠极了魏彬,而魏彬却想杀上善木子前去交差,那么钱宁就是非杀不可。
本来上善木子是想跟随子龙,一起进入大殿的,只是子龙却担心里面厮杀混乱,因此就安排上善木子,与钱宁一起对付魏彬。
魏彬的武功,本来就只与钱宁相差无几,想要击败钱宁,也要付出一定代价,如今又加上了一个上善木子,他就远远不是对手了,总算是在里面发生了这许多事之后,终于被钱宁与上善木子,联手斩杀在奉天殿外。
那四周的锦衣卫,虽然也是惊讶不已,可正想上前询问,高凤却已经得了子龙的命令,出得殿来。
高凤看着惨死的魏彬,不禁暗道一声死有余辜,然后询问了一下钱宁与上善木子的伤势。
他们二人联手,自然不可能受到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势,因此二人都是表示,没有什么大碍,因此高凤便引着二人,进入了奉天殿之中,找子龙复命来了。
子龙远远以气息查看,发现二人确实无事,也是开心的对两人一笑,然后上善木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证了他与刘瑾的诸多武器交易,以及账本的真实性,做实了刘瑾谋反的罪证。子龙随后安排钱宁和上善木子退下休息后,就开始接着处理起张太后的事情来。
如今张太后已经自己承认了罪行,而子龙对她,又有几分怨怼在心中,因此正要下令,给张太后定罪的时候,不料一人高呼“陛下”,然后从勋臣的班列之中,走了出来,行至坍圮之下,对子龙行礼,才说道:
“陛下,太后为陛下生母,又与先帝恩爱有加,贤名早就传播四方。如今若是贸然给她定罪,只怕天下倒是会骚乱不已啊!”
说话之人,却正是兴王朱祐杬,他受了张太后莫大恩惠,眼见得这位皇嫂就要被定下从逆的大罪,不禁再也坐不住,就想出面为她求情,只是他的话语,倒与李东阳所说的差不太多。
子龙听得他的求情话语,虽然也能明白朱祐杬的心思,但是却不想就此枉顾国法,正要斥退朱祐杬,不想他却又说出另外一番话来。
只听朱祐杬说道:“更何况,方才陛下被刘瑾以奇特的邪术控制,以头撞御案,痛苦不已。众位大臣虽然不忍见陛下如此,却都不知究竟,只能束手无策,看着陛下在那痛苦。
这时候,若不是太后娘娘顾念陛下是她亲子,骨肉亲情作用之下,只怕陛下会就此痛死!可太后明知揭穿刘瑾,也会累及自己,但是她还是选择了站出来。
因此,太后虽然有过,可毕竟也有救驾之功啊!如若不是她及时站出来,只怕今日我们就要……就要……”
就要什么,朱祐杬却是没说,可众臣思量一番,无非就是就要为大行皇帝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