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他霍得抬起头来,不满的看着张彩,斥责一般的说道:“好了,你既然担心了,那就把那些禁军放过来吧!”
“啊?放过来?”张彩心中虽然也早就有了这等念头,想要出卖刘瑾,保全自己,可他毕竟忌讳刘瑾的手段,知道自己如果一个不慎,只怕会被刘瑾抢先下手了,因此也一直犹豫不决。
可如今刘瑾却突然主动要求,把銮驾放过来,张彩先是一喜,却又担心刘瑾是试探自己的,当即又颇为惊疑的说道:“刘公,这……这不好吧?”
刘瑾自然也能听出他这话语之中的言不由心,不禁冷冷一笑,说道:“不放过来的话,你觉得以你手下这帮酒囊饭袋,能拖延多久?”
“这……”张彩闻言尴尬不已,自己手下的这些锦衣卫,如今已经对銮驾半信半疑,却都不敢对銮驾稍作阻拦,因此就算自己不下令,其实也无济于事。
“好了!你下令不下令,其实都是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老夫要在这里,与那些家伙,一决雌雄!”刘瑾也明白,当即不再理会张彩,浑身一震,散发出极为狂悖的气势,然后就对自己身边的内行厂高手,耳语了几句。
这些内行厂高手,现在才是刘瑾真正信任的人,得了刘瑾的耳语,他们也是忙不迭的点头,然后也就分散开来,前去准备去了,只有刘瑾一人,安然的坐在北镇抚司衙门口不远处的一把藤椅之上,等待着摊牌的时刻到来。
张彩也是有些惊讶,照刘瑾刚刚的口气,显然他还有什么制胜的把握。
只是这制胜的把握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他能在这等极为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击败朝廷么?
一时间,张彩心中又是胡思乱想起来,既担心刘瑾真的有些厉害的手段,重新反败为胜,那样自己如今所作所为,只怕再也休想得到他重用。
可他又担心,这不过是刘瑾的虚张声势,自己继续在他这边下注,就再也不能回头了。也因为这等瞻前顾后的念头,却让他脸色起伏不定,站在刘瑾身边,倒是显得极为尴尬。
从皇宫的正门,到北镇抚司的衙门口,本来就不远。一路上,有张千户、于亮等锦衣卫开道,那些被张彩召集而来的锦衣卫却都是束手而立,不敢稍有异动。
即便是职位在张千户之上的锦衣卫高官,这会儿也都是不敢露面,只想静静的看着这次乱局,到底是哪边胜出,然后再出面不迟。
也就在这些锦衣卫的旁观之下,子龙所乘的銮驾,一步步的向着北镇抚司进发,等远远的看到刘瑾一身黑衣,坐在北镇抚司衙门口外的藤椅之上的时候。
杨一清策马高呼:“乱贼刘瑾,还不束手就擒,左右于我拿下此獠!”
这次跟随圣驾而来的人员,不论是大汉将军,还是禁军,却都已经通报了刘瑾叛乱的消息,跟来的人手,也多是高凤、张永等人信得过的人手。
再加上此刻锦衣卫都是束手而立,不敢上前,刘瑾身边,除了那心中忐忑不已的张彩之外,也就再无他人。
一时间,杨一清刚一下令,禁军之中当即就越出几道人影,嗖嗖的就向着刘瑾冲去。
虽然他们也知道刘瑾的武功,深不可测,可如今圣驾就在旁边,他们也是想要以多取胜,立下擒贼的首功。
只是刘瑾既然老神在在,心无旁骛的坐在那里,自然就不会这么简单被人抓住。
还没等那几名禁军高手冲到刘瑾三丈远,就见得本来空无一人的街头,突然闪出几道人影来。
这些人也如刘瑾一般,一袭黑衣,手上的兵器却是各不相同,但相同的是,他们的武功都极为高明。
冲过去的禁军高手至少有二十来个,都是禁军之中的佼佼者,皇家也专门延请高手,指点过他们,可以说他们随便一个,放到江湖上,都能闯出一番名头。
可就是这样的二十来个禁军高手,却被对面仅仅只有五六个黑衣人,尽数拦了下来,平均每一个黑衣人,竟然对上了四五名禁军高手。
最可怕的却是,禁军高手虽然人数居多,配合也算默契,可不过多时,隐隐落入了下风之中,显然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杨一清本也是想到,刘瑾身边应当不止他一人。可如今二十多名禁军高手,反而被他手下五六个黑衣人尽数挡下,更气人的却是面上还没有占据上风。
看着刘瑾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藤椅之上,翘着二郎腿,好一派云淡风轻,就好似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当下杨一清却是气不打一处出,便又喝道:“谁人于我拿下刘瑾,本官必然于陛下面前,保举他!”
他话音一落,禁军倒是一阵骚动,可终究是没有人再敢出头。刚刚出去的那二十多个高手,却已经是来这里的禁军之中,身手最好的一部分了。
如今这样拔尖的一群高手,反而被敌人的手下打发了,隐隐还有落败的风险,这一下就让禁军意识到,这位前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手下,只怕能人不少,自己想去捡漏拿功劳,却是痴心妄想了。
因此这数千禁军,护卫着銮驾,却无一人敢动。大汉将军以及那些御前侍卫倒是想动,可却职责所在,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更是不敢有所异动。
那边的刘瑾见得自己的手下内行厂的高手占据了上风,又见得杨一清第二次出声,无一应和之人,他也是不禁有些得意,当即隔着老远,对杨一清说道:“杨一清杨大人,你这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