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时候下了几场雨。
不算大,但是总算是缓解了一下京东路的旱情。
庄稼是救不回来了,人喝的水倒是都能解决。
在八月初,又下了一场大雨,好些干枯的河道上总算有水流淌。
苏岑这才放下了一些心。
两个月时间,与其说他在这里平叛,不如说他在这里杀贪官,清大户。
整顿吏治,扩充军队顺便练兵。
可要是再不下雨,便是有寒家送过来的粮食,这没水也会渴死人的。
六月和七月,寒家的船队不停的在往京东路几个简易港口运粮食,不过七月下旬的时候,船便少了许多。
少的,都是战船。
他还想着,这京城什么时候出乱子。
雨下得最大的这一天,从京城来的快马冲进了他暂做官衙的院子。
“将军。”马上之人马都没停稳,便跳下马来,急冲到了苏岑的旁边。
“进去说。”苏岑看了下外面的人,对山玉使了个眼色,转身回屋。
他到了京东路,封了路口和山玉汇合后,便开始杀贪官开粮仓,再加上后面寒家的粮食,在京东路这里有了非常好的名声。
那些勇武汉子,更是直接要求投军,不收不行。
如今,他手下的部队,已经‘被’扩张,到了六万人。
而且还有要往上膨胀的趋向(当兵有饭吃)。
他原以为秦齐的人会说什么,可山玉说,老大说了,让你把人弄到十万,当然,前提是你能养活,他们只能给五万人的供给。
当时让他真真是哑口无言。
他都能供应得了,那么秦家军的四十万人更别提了!
后来和寒家的人聊天之时,偶尔得知了顾欣悦是怎么个赚钱法,更是无语……
就这次寒家船队回来的香料,那丫头分了几个商队,分别在江南,中原几个大城市,京城里同时销售,连蜀州都派船送了下去。
具体多少钱……
他根本懒得问了。
(当然寒战那猪也不知道)
投桃报李。
他这里有消息,也绝对不会瞒着秦齐。
“将军,京城出大事了。”来人进门之后便急道。
“别急,慢点说。”苏岑指着椅子道。
那人便从避暑山庄的惨事说起,一直说到他离开之时,道:“我走的时候,皇宫里已经敲起了丧钟。”
他是留守在京城的,并没有跟着去灵山,所以灵山发生的事,还是在街上都流传起来后才知道。
正想派人送信,便发生了大规模暗杀之事。
他便等了一天。
果然,朝堂之上当天就宣布皇帝得了疯症,而左家受皇帝之令,大肆屠杀官员,被捕之时,左家反抗,被禁卫军直接冲杀了进去,左家上下被屠了个干净。
这下他也不派人了,直接自己冲了出来。
“来人。”苏岑安慰的拍了他一下,扬声对外头道:“关闭所有通往许州的通路,让苏峰带兵压上去。”
外面有人应了一声,随即便是马蹄声响,一队人马冲进了雨帘。
来人一看这阵仗,心里便明白了,这是早做好准备了。
那心安了下来,便道:“将军,咱们后面怎么办?”
“正好,你笔头好,你来写个通告。”苏岑将他对书桌边一转,道:“就说皇帝死得不明不白,朝廷上那些奸臣迫害忠良,灾民不救,我们的粮饷都没有,大家都啃草皮呢,现在皇帝都被那些奸臣害死了,就说,我们要清君侧!”
清君侧?
来人眨巴了下眼道:“这是……”
造反啊……
不过话没说完,便点头道:“好,不过将军,咱们一家这么说有点那啥……”
单薄啊。
“呵呵。”苏岑冷笑了两声,道:“放心,左总督会相应的。”
家都被抄了,左总督不可能不出手。
左家的那些私兵,可也不是吃素的。
秦家有那个什么八百年的规矩在,被那见鬼的大义压着,便是再委屈都不好先动手。
没关系,便由他先出头。
他苏岑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什么传承,也没有任何束缚,他就是挑起大旗造反又怎样?
他也是受够了委屈,连家产都卖掉了的。
再有左总督的声明,那么秦家站出来,就顺理成章了。
“给你家老大送信。”苏岑笑声一落,便冲着山玉道。
山玉冲他举了下大拇指,拿过纸笔就开始写。
“老大。”随着一声吼,一个骑士亦骑马冲了进来,将缰绳一丢,人便掠进了屋子。
看到来人,苏岑的脸色一变,站了起来。
此人是他派,是专门盯着镇南侯的。
“南海军……”苏文气都没喘过来,便急道。
京城来人让了位置出来,拉了苏文坐下,道:“别急,仔细点。”
“南海军,那些兄弟,死了好多!”苏文的眼睛通红,虽然身上被雨淋得透湿,但是嘴唇却是干裂出了几道血痕。
一看就是没日没夜的赶路过来的。
“慢点说。”苏岑手掌抵在了他的后背心,帮他顺着气,沉声道:“别急,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仔细点说。”
“三月的时候,镇南侯便拉了几万人进山,说是去练兵,我到的时候,那几万兄弟便不知去向,而剩下的人,一半已经偷偷向两湖进发,一半的人,正在港口等待季风起来,坐船北上。”
苏文吸了一口气,接过山玉递过来的水一口喝干,道:“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