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是姑娘出的,怎么做也是姑娘告诉你的,纪璟,你好意思拿钱!”被纪璟拖入厢房,手在桌上一拍,秦齐低吼出声。
扫了他一眼,慢悠悠的在椅子上坐下,纪璟道:“不拿,不拿只怕姑娘就会疑神疑鬼了。”
“你以为姑娘是什么人!”秦齐冷声道。
若是真有疑心,她只要在那些方子上留点手脚即可!
“呵呵。”纪璟轻笑着摇头,道:“秦齐,你是身在此中,才看不清楚。”
“什么意思!”
“你想想,在三王之乱前,姑娘过的是什么日子?父亲,哥哥,对她来说不过是个称呼而已。”纪璟对椅背上一靠,神情淡淡的道:“她在府里吃了那么多苦,那名义上的父亲和哥哥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她对国公爷和将军,能有多少感情?”
秦齐一愣,随后道:“你别挑拨,姑娘对将军的情谊有多深你根本不知道,你都不知道姑娘为将军做了多少事!”
“是,姑娘是为将军做了很多事,只怕心里也的确感激将军救了她出火海。”纪璟淡淡一笑:“可,那只怕也是因为,除了将军,她再无一人可以依靠,所以,她只能指望着将军,指望着将军的庇护,同时,指望着将军强大。”
秦齐想出言反驳,可是却出不了声。
这些,他早就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才不愿意去想。
“秦齐,反过来说,将军对姑娘又是个什么心思呢?”纪璟轻笑了一声道:“你也知道杜夫人一心指望将军找个实力雄厚的妻族,一旦将军成亲,又能有多少心思放在姑娘身上?我还好,我是国公爷留给姑娘的,有采薇在,我不可能离开姑娘,但是你呢?!”
“你是谁?秦齐!”声音微大,纪璟带了警示一般的喝道。
秦齐微微闭上了眼,心头苦涩渐重,如同被细针密密麻麻的扎着,满是痛意。
“所以,那些分红,你拿了,不过是安了姑娘的心。”纪璟语气一柔,不忍再看他神色,将头转向窗外,低声道:“姑娘极其聪慧,又是个有主见的人,她现在是年幼自己根基也不足,等她再长大些,根基打稳了,自然有自己的天地,其实,你让那个青莲子留下来,不也是已经意识到了吗?”
“我知晓了。”
苦笑一下,再扬眸,秦齐眼中平静无波,淡淡的道:“姑娘在京城有五个铺子,这些我会移交给你,将军已经打开甘州往楼兰的通道,明年应该商路就通,你趁早做好准备。”
“已经打通了?”纪璟大喜,一下站了起来道:“如此,那我要前往甘州一趟!”
“纪璟!”低喝一声,盯着纪璟,秦齐沉声道:“你刚才也说,你是姑娘的人,那便分清楚,你走的是那条道!你往甘州,是为谁而去!”
纪璟一愣,带了些不甘的道:“那现在,姑娘和将军不是没有分开吗?姑娘这里有现银,再说,那也是将军的赏赐……”
“纪璟!”秦齐打断了纪璟的话,声音更沉更重的道:“那些赏赐将军已经说了,那是姑娘的,再多的现银,那也是姑娘的,由此产生的出息,亦是姑娘的!”
话音一顿,秦齐嗤了一声,道:“难怪姑娘要提分红!”
纪璟脸色一白,缓缓坐回了椅子,良久之后,方道:“我明白了,这事,我听将军定夺。”
房间门窗俱关,一丝风都不透,秋燥的热度从地板上涌了上来。
却无端的,带了些冷意。
*
秦齐转身推门而出,手扶在门框之上停了下脚,低声道:“纪璟,你跟姑娘再相处些时日,便知道,姑娘,亦是值得你全心相扶持的主子。”
话音未落,秦齐大步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京城的冬季没有西北来的早,这时候西北已经落了雪,这里还是漫山红黄之色,一片绚丽多姿生机勃勃。
就如同那丫头一般,那样小小的身体却生机蓬勃,每一天总能让你看到新的颜色。
不知不觉中,便沦陷下去。
眼角扫到院子中从顾欣悦卧室外面走过的一个身影,秦齐的眼瞳微紧,转身,便往顾欣悦屋子里走去。
纪璟说得对,如果有一天他终是要离开,那么现在,就必须让顾欣悦学会面对。
“姑娘。”掀帘而入,见到桌前正对着账册的紫苏,秦齐不觉微微一愣。
瞧了秦齐一眼,紫苏起身,将账册盖上,笔搁置在一边,从秦齐身边走了出去。
“嗯?”顾欣悦也放下手中账册,抬头看向秦齐。
“姑娘,文竹,”将帘子一放,秦齐坐在了顾欣悦对面道:“她的身契在顾家手中,既然被顾家找到,就是个威胁,还不如放她回顾府。”
想了想,顾欣悦点头道:“如此,那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自己去赎身。”
“不可。”秦齐摇头道:“那婆子是顾家婆子,来找文竹就是问姑娘这里的情况,并且许了报酬,文竹却说,要亲自跟老太太说,我想,文竹是想利用这事重新回去顾家,既然如此,不如找个机会让她能走,等她回了顾家后,再许以重利,让她打探消息。”
顾欣悦一怔,随后便明白了秦齐的意思。
文竹不算个坏人,但也是个为自己着想的聪明人。
庄子里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如果就这样告诉了婆子,能得多少不知道,但是以后要不给顾家做探子,要不就是被发现死路一条。
还不如直接卖个好给老太太,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