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保的气差点没有顺上来,但大娘子的差事要紧,再怎么也不能和阿桂折腾个没完。
他强压下心火,对着阿桂施了一礼,“多谢阿桂姐姐成全。”
“谁是你姐姐?”阿桂又不高兴了。
女人最不喜欢比别人大,连句漂亮话都不会说,活该打光棍。
阿桂白了林保一眼,进屋宽慰大娘子去了。
林保终于能走了,临别时瞧见暗处林家和林卫两人同情的眼神飞了过来。
这什么事啊。
林保真的走了。
淮阳王正在府里蹲着嫌烦呢,敬国长公主还在瞧日子,挑挑拣拣的,什么时候开赏花会还没有定下来。
听到林保的禀报后,元明先是震怒,因为那个宫女就是他自个啊,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被传得到处都是,接着就是窃喜,霜儿为了这个吃醋了呢。
林保瞧着淮阳王的脸色变幻莫测,真心觉得主子不能瞧了。
“你先回去吧,孤晚上会去解释清楚,”元明努力板着脸说。
林保明白了,淮阳王这是晚上要去找大娘子。
他迅速地回到了林府,给林乐霜禀报,“臣去查证了一番,赏赐宫女确有此事,可是,那个宫女进了淮阳王府后就消失不见了,淮阳王今夜要前来亲自解释。”
林乐霜“哼”了一声,便不做声了。
林保压根猜不出来小主子是什么心思。
呆愣愣地站在一侧听指示。
又过了半响,站的脚都麻了。
林乐霜发话了:“林保,你带着他们去看看那些盗贼,有没有撑不下去的,拖出来,另外关押。”
和林保生气算什么事呢?
林乐霜想明白了,等到晚上给十三叔好看就是。
林保将功赎罪,立即带着一班人马去西苑看盗贼。
盗贼们不论先来后到,都按照同样的顺序被收拾了一道,齐刷刷地蹲在黑暗的屋子里,屋子里已经是臭气熏天。
前面进去的盗贼已经扛不住,晕倒了不少,林保按照要求,将他们都拖了出来,丢在院子里,用凉水冲刷,将身上的味道冲刷干净,才又换了干净衣物,丢到了另外的屋子里。
这一次,他们一个人呆一个屋子。
不够强壮的盗贼,先是被吓得不轻,又被憋在暗黑污浊的屋子里,扛不住昏了过去,接着又被这一桶凉水冻醒了过来,毕竟还是冬日。
他们哆嗦着,缩成一团,最终又被几个男人用粗糙的布巾,胡乱擦拭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人整个就被弄得半死不活了,大多数丢在了屋子里后,立即发起了热。
林保等人拿着笔记下了每个人的反应,这些都会作为林乐霜练兵时的依据。
盗贼们迷迷糊糊之间在想,若是能够选择,他们愿意从来没有在闾里对林大娘子起过心思。
混进林府做门客的盗贼们,还什么都不知道,正在想方设法地打探兄弟们的下落。
苟乙是他们在林府中唯一熟悉的人。
说是熟悉,不过是混个眼熟,苟乙胆子小,又有一个瞎眼老娘,道不同不相为谋,闾里那么大,苟乙穷成那样,又胆小成那样,盗贼们和苟乙井水不犯河水,苟乙都不知道那些人是盗贼,盗贼也不会打苟乙的主意。
可,苟乙一天有许多事,整日都和唐安混在一处,等闲不得见。
马盗首等人认为,林大娘子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娘子,躲在林大娘子背后的林大将军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物。
林大将军究竟想做什么?
马盗首的脑袋里撞了无数个问号,那一个都是无解,任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来,林乐霜想将他们抓起来练成私兵。
呆了几日,一无所获。
马盗首想问问守在外面的兄弟,却意外地发现,聚贤居管的非常的严格,门客们等闲不能出门。
尤其是新来的门客,需要在林府内学一个月的规矩,这一次收的门客,按照大娘子的要求甄选,几乎没有中等及以上的门客,大都是有一技之长的下等门客。
所以林大特别牛气地宣布,新门客们若是在这一个月内,无故出了林府的门,就不用再来了。
下等门客们几个住在一间屋子,盗贼们又被分开,他们想要凑在一起商议事情,都很困难。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马盗首觉得有些不对。
府外的盗贼们起初还会想尽办法,发出一些盗贼们经常采用的暗号,来提示盗首,他们兄弟都在呢。
如今,马盗首找着机会出来沿着墙根遛弯的时候,发现有几天已经没有听到那些熟悉的嘶鸣声了。
一定是出事了。
马盗首多年的经验彰显了这个事实,他无法再回避,混进来做个门客,不过是盗贼生涯中的一件小事,他怎么能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难道还窝窝囊囊地在林府真的做个下等门客不成。
马盗首决定自己偷偷地溜出去,大不了就被林大开除作为新门客的资格,反正那些新门客的门规令人觉得难受。
几个人一间的屋子,也叫马盗首觉得无法忍耐。
这天晚上,马盗首假作起夜,懒得去茅厕,摸到了白日看好的地方,站在墙根底下,松开腰带,掏出家伙撒尿,一边还悄悄地留意着四下的动静。
一弯残月,漂浮在夜空之中,四下静悄悄,并没有活动的侍卫们经过,看样子是极好的机会。
马盗首急急绑好腰带,准备跳出墙外,就在此时,突然从墙外掠入一个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