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听了并无半点感触,反而仰天哈哈大笑,狂态毕露。
林简强忍住怒火,等着王曼笑完。
王曼又看着林简冷笑数声,“若是旁人听到林大将军此话,还以为林大将军多爱你的女儿呢!”
开什么玩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王曼不是小娇,他深知若是王商倒了,谁也活不好,就算是忍辱偷生,又能好到哪里去?
林玉柔毕竟不是他的女儿。
更何况,小娇的孩子死了两个,林简又表现出来什么呢?还不是任由林乐霜欺压着小娇和林玉柔。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拼死一搏,难道还等着这个不作为的林大将军发善心么?
林玉柔的婚事就掌握在王氏手中,王氏此人倒还罢了,林乐霜会让林玉柔嫁好吗?王曼敢割下自个的头来赌林乐霜不会。
既然如此,又何必放弃搏一搏的机会而苟活呢?
还不如为了父亲的千秋大业加一块砖石。
林简的脸上青红交织,怒道:“难道我还不够爱她么?小娇做了什么,她自个心知肚明,我让他们母女在后宅老实点,该给他们的一样不会缺,小娇却听而不闻,还和那个妖尼勾结,沦落到今日,该怪谁?”
王曼正欲说话,林简一甩袖子说:“不必再谈下去了,至于你的青云路,我不会拦着,但若要参合我的家务事,就不用再说了。”
林简借着这个机会和王曼翻了脸,匆匆走入内室,再也不出来见王曼。
林大明白了主子的意图,只不作声,站在王曼身边,等着王曼离开松园。
王曼也瞧出了林简的意思,脸色铁青,“嘿嘿”冷笑着,回到了聚贤居。
林大硬着头皮问:“王公子,不知道您何时离开?”
“怎么?现在就想赶我走了?我还就不走了,就在这里等着林大娘子前来擒我,你若是想立功,也可以去林乐霜那里告发领赏,看看林大娘子赏你点什么。”
王曼气呼呼地呵斥。
林大连忙陪着笑:“大奴那里是这个意思,大将军吩咐过,若是王公子要走,自然要准备些盘缠衣物的。”
王曼也不理他,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嘭”地一声将屋门关了。
林大黑着脸被关在门外,心里暗恨,但也不敢多事。
瞧着林大悻悻然地走了,贾娘子压抑着咳嗽问:“可是出了事?”
王曼悻悻地说:“这里住不得了,我带着你去住客栈。”
贾娘子苦笑道:“只怕京兆尹府和淮阳王府的人都在寻我,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京兆尹的人和淮阳王不会放过他。
入了客栈就是一死。
他用了虎狼之药,本来就是奋力一搏,为了击杀林乐霜,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王曼也知道,他看向贾娘子的脸色,心里盘算着。
“若是林简能多留我们两天,事情说不定就能成,”贾娘子叹口气,“这也是天意,你养的暗蛊怎么就让那两个小童子偷了去,这么一闹,林乐霜肯定会警觉,林府也是留不得了。”
王曼有些泄气。
对着林简,他可以装腔作势,假作自个很有底牌,但是眼下的局面很不乐观。
“大郎君,我就不和你一起走了,这次林乐霜有了防备,怕是不好下手,只好等到她明日去谢家赴宴时再相机而动,若是你听说林乐霜死了,便是我得了手,不管得手没得手,只怕我是活不了啦,你见到大人,记得告诉他阿闽怕是都招供了,”贾娘子挣扎着起身,收拾起来。
王曼叹口气。
“贾娘子,我……”
“不用再说了,大郎君,你是我看长大的,我这条命都是大人救的,如今有了机会回报大人,你快点离去吧。”
贾娘子将身子用软皮铠甲紧紧包裹,又用宽布条束身,整个人都直挺挺的。
瞧着顿时有了几分精神。
他纵身飞上了房梁,将佩刀挂在房梁上,“大公子,我就在这屋里呆到明日,今夜想必他们也不会顾得上这屋子,正好方便我藏匿。”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乐霜若是知道人走了,只会搜查一翻屋子,谁会朝房梁处看呢。
王曼点点头,一脸沉重地说:“贾大叔,您多保重。”
贾娘子的声音从房梁上微微传来,“快走吧,事不宜迟。”
林大已经将一盘银两放在了门前,大声道:“公子,我家主人知道您才高八斗,林府庙小容不下您,天大地大,您施展才华的机会还在后面,特地封了这些银子,权当是结个善缘,以后公子发达了可莫要忘了将军和老奴。”
说完话,林大又离开了。
王曼的脸色铁青,站在屋内,犹豫了半响。
房梁上,贾娘子又说:“大郎君,此时并不是讲志气的好时机,若是这口气咽不下去,来日,吐在他脸上即可,还是先图眼下为好。”
听了贾娘子的话,王曼的手紧紧地抓住包裹,眼下,他的确没有什么银钱,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父亲,救出母亲来。
银钱是最急需的东西。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王曼挣扎了一阵,还是走出门去,朝四周张望了一番,将那盘银子取了回去,用一块白绸,打成一个小团,塞进了包袱里。
正准备背上包袱走人,又犹豫了一番,重又将银子取了出来,道:“贾大叔,我给您留些银子,我在客栈里留个空房,等您十日可好?”
贾娘子被这话感动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