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这番出人意外,就连林乐霜都没有想到。
谁都不会想到,一个侍女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场的夫人、小娘子们倒抽了口气。
虽然心里都在想,新贵家的侍女果然是没有规矩,可有都羡慕有这样的侍女,可以为主子豁出一切,讨个公道。
于水笙颤抖着手,指着阿桂:“你……你……”
阿桂说完之后,一脸痛快,径直走到蒙氏面前,跪下请罪:“老夫人,方才奴婢一时气不过,让世家们看了笑话了,请老夫人责罚。”
清河国太子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这是忠仆啊,为何罚你?世家最讲规矩?瞧瞧他们做的好事。若是林老夫人要罚,不妨将这个侍女转赠于我。”
谢大爷被这话刺激的额头上的青筋都鼓了几鼓。
蒙氏原本不喜欢清河国太子,可太子说了几次话,都在帮助林府,她笑着颔首,“阿桂,你起来吧,以后这样不合规矩的事情,还会有赏。”
这也算是领了清河国太子的好意。
蒙氏的态度表明,对世家很不忿,对谢大夫人方才的态度很不满。
淮阳王看了看愣在当场的于夫人和谢大夫人,“这件事情,还是请给林家一个交代为好,于娘子这是从哪里来的mí_yào?难道是想将人支走,迷倒林大娘子推到桥下,嫁祸刺客不成?”
于水笙颤着声音说:“不是,不是这样的……这帕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我没有这样想,淮阳王,请您相信我。”
然而没有人再听她的话。
于夫人抬眼看了看身边侍立的婆子,婆子们心领神会地将于水笙带了下去,她强撑着起身,对淮阳王施了一礼:“今日的事,我将回去查明,一定会给林家一个交代。”
说完,又对蒙氏和王氏施礼,“于家教女不当,让林大娘子受惊了,这都是我的罪过。”
蒙氏淡淡地说:“于夫人身体不适,不知道这些也是有的,只望于家给孩子一个交代才好。”
“喏,”于夫人什么话也说不出。
蒙氏再次站起,看了眼谢大夫人,“若是谢大夫人没有什么事了,我们林家要告辞了。”
卢娘子眼巴巴地望着,也想一起走。
卢夫人轻轻地推了她一把。
今日这件事情,卢夫人看得清楚,林乐霜的身后有淮阳王和王家做支撑,女儿和林乐霜交好,这是再好不过的事。
卢娘子喜滋滋地看了母亲一眼,立即上前扶住林乐霜的手,“林大娘子,我搭你们的车回府好不好?”
还未等林乐霜说话,蒙氏就笑着说:“当然可以。”
卢娘子一直维护着孙女,她当然喜欢。
王氏扶持着婆婆,站了起来,不忘礼仪,笑呤呤地和周围的世家夫人道别。
谢大夫人的脸涨得通红,想要说句软话,但是当着这么多的夫人,硬是说不出口。
王夫人叹了口气。
若是谢家大娘子也像谢大夫人这般,这个媳妇也不是很妥当呢。
王志和王琳都看着母亲。
王夫人犹豫再三,还是说:“谢大夫人,家中还有一堆事没有处理,我们也要走了。”
这也算是对林家的声援。
谢大夫人有些慌张,王家竟然也……
蒙氏的唇角高高翘起,王家这样做,才让人觉得是亲戚呢。
谢大爷脸上非常不好看,对着蒙氏再拜,“林家的活命之恩,谢家永生难忘,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日后林家若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只管开口。”
蒙氏只是笑着说些闲话岔开。
什么涌泉相报。
她们还没有离开这个院子,孙女就要被人欺负了。
谢大夫人明面上各不相帮,却容忍着于水笙的表演和泼脏水。
这就是你们的涌泉相报?
淮阳王清了清嗓子,对着谢大爷说:“孤也要走了,不如顺路送送林老夫人。”
清河国太子紧跟着,“小叔都走了,孤也不敢再留了,一起送吧。”
谢大爷硬着头皮,和谢大夫人将客人们送到府外,看着他们上了车,远行而去。
回过头来,对着脸色难看的谢大夫人道:“薛神医还没有来呢,你这河还没有过稳当,就打算拆桥了不成?”
也不等谢大夫人解释,谢大爷一挥袖子,气哼哼地赶回院子,料理后面的事。
谢大夫人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回到谢老夫人身边伺候。
谢灵素见母亲的脸色难看,忙问,“母亲可是累着了?”
“有些,有些客人告辞了,母亲去送了一送,”谢大夫人明白这是女儿在暗示她,连忙解释,生怕让谢老夫人起了疑心。
谢灵素连忙给母亲递了个热帕子,“母亲,您先歇歇。”
谢老夫人也“嗬嗬”了几声。
看着忙乎着的女儿,谢大夫人心里有点酸。
这么聪慧细心的孩子,为什么今儿的赏梅宴上要出这么多事?
今日,王家展现出来了和林家共进退的姿态,王夫人这是第一回当众下她的面子,这会不会因此影响到两家的联姻呢?
她对王志这个女婿,实在是满意之至。
早知道……
她何必为了些许私心,由着于水笙说那些话呢?
谢三夫人一听有客人走了,立刻问:“林家还没有走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弟媳妇,生来就是克她的。
“走了,”谢大夫人说。
“怎么就走了啊?”谢三夫人懊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