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叹了口气,对李壮道:“不久之后,这里恐怕会出大事情。”
李壮听后从鼻腔里面发出“嗤”的一声,翻了个身,嘲笑道:“咱们都在这住了多少年了,也没见出什么大事,我说张魁啊,你都老大不小了,就不能脚踏实地,好好种地娶媳妇生娃吗?老是想些不着边的事,让人笑话,算了,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我不管了!”
说完,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睡了过去。
山风吹拂,用来照明的火把光芒闪烁不停,明灭不定,仿佛在过一会,就会灭了。
张魁起身将另一只火把点亮,登时亮堂了许多,天地之间,一片黑暗,仿佛只有这一点点火光在苍穹之下,展示光芒,以一点星火,与黑暗对抗,不死不休!
张魁的脸在火光照耀下,显得阴晴不定,眼睛看着族长离开的方向,一眨不眨,不知在想些什么。
山风益猛,带来了谁的躁动。
此刻,在这江山上,又有谁知道正发生着什么?
天下太大,人又岂能苟活于一方小小水土,了此一生!
是谁的呼喊,震动了江山!
见李壮睡熟,张魁目光一闪,大步向前,走出了山谷,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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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前几日天降大雨,已经将空中黄沙洗净,天地间,呈现出难得的万里晴空。
微风拂面,大好天气。
在山中避风的人们,此时都已经走出居所,在山间行走,享受难得的时光。
一时间,孩童嬉闹声,在山间不停响起。
仿佛又是一个平静的日子。
但他们还没安定多久,就听到有噩耗传来。
几乎在一瞬间,气氛瞬间凝固,变得极为沉闷,众人心头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心头沉甸甸的。
只有不懂事的小孩的欢闹声,还在山谷间回响着。
消息称,就在他们居住的山里,在上山的路上,谷口处,突然出现了一支穿着极为狼狈的军队,他们身上盔甲全是凝固的鲜血,每人脸上都挂着疲惫,精神不振。
他们是被卫国击溃的定边守军。
村里的族长在村民的簇拥下,守在谷口,和残兵对峙。
燕军中,所谓的主将吴越见磨了半天,守在谷口的人还不让路,心中颇不耐烦,猛的抽出长刀,上前一步,指着百姓骂道:
“他妈的,不要把老子惹急了,在不给老子让开,老子劈了你们!”
族长听后脸色一沉,手摸胡须,摇头叹道:
“吴将军,老朽即便放你进了村子,又有何用?这座山脉不是守御之地,若被卫兵得到消息,很快便会前来攻打,到时候我们根本无力抵挡,大人,如今天气转晴,适宜赶路,老朽建议你们继续北上,赶到中凉城,和我大军汇合,还能将功赎罪。”
吴越听到“将功赎罪”四个字,脸色一变,将手中长刀抖了抖,骂道:
“老东西你胡说什么?弟兄们为了保你们平安,在定边城外浴血奋战,杀敌无数,卫兵五十万大军,硬是被兄弟们抵挡了许久,杀了他们三十多万!若不是我们,你们还能在这里站着?老子为了躲避追兵,已经率兄弟们忍饥挨饿,藏了好几天了!受了多少苦楚,你们都想象不到,还要我们怎么‘将功赎罪’!”
族长听后,目光一闪,捋了捋胡须,道:“哦?是吗,可据老朽所知,卫兵总共出兵不过才十五万人,不知吴大人口中的五十万人马,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