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听到这句话先是一喜,但不过瞬间就面露悲伤神色,低声道:“皇上,我父王他身体还好吗”
皇帝听后即刻回道:
“他身体很好,但只是一直挂念着你,身体清减了不少,不如这样吧,嫣儿,朕现在就令人备好回碎叶的马车,你跟随大军休息一晚之后,明天一早就乘车回都,见见你的父王,让他少些牵挂。△¢, ..”
慕容嫣听后转头看了张睿一眼,只见张睿神色不变,平静如常,不由得神色一暗,叹了口气,别过头去,并未回答皇上的话。
皇帝见状目光一闪,转向张睿上下微一打量之后,对慕容嫣道:“见面之后,朕还没有问过你,他是你什么人”
慕容嫣脸色一红,两手抓住衣服绞缠在一起,她还没开口回答,就见张睿站了起来,躬身回道:“启禀万岁,草民和郡主在定州时候,已经拜过天地,结为连理。”
听他说的这么直接,慕容嫣大羞低头,跺了跺脚,却没有注意到皇帝双目几欲喷火。
从此以后,在这广袤江山之上,自己又是孤寂行走,再也无人陪伴。
身后的人啊,你在什么时候离开了我,从此不再跟随。
皇帝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没开口,只见身前的张睿突然开口,岔开话题道:“皇上,草民敢问陛下,皇上此番南下是为了得到卫、汉江山,还是整个大陆天下”
皇帝一愣,微皱眉头,先是看了慕容嫣一眼,见她脸上并无吃惊之色,心中会意,转头迎着张睿的目光,问道:“你有话直说。”
张瑞目光一闪,躬身回道:“陛下,草民斗胆,想助皇上一臂之力,夺取天下,成一世功名,做开国之臣”
说完,抬头头来,目光炯炯的看着皇帝,等他开口。
慕容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一瞬间,在张睿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
一腔热血,临危不惧,奋勇直前。
他望着张睿,眼中有莫名情绪一闪即没。
半晌,皇帝才悠悠开口,摇头笑道:“朕不过初次见你,就任你为将,岂非太过草率”
张睿深吸了一口气,恭声回道:“草民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皇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再看他。
营帐内变得一片死寂。
慕容嫣站在两人中间,张了张嘴想要替张睿向皇帝说两句好话,但还未开口就想起他临行前叮嘱自己的话语:
“若慕容丹不用我,尚还有刘秀,若刘秀不用我,还有沐阳,嫣儿,天下之大,我张睿未必便会没有容身之处,你不必担心,只是苦了你了,让你随我颠簸流离。”
她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不想继续站在两个男人中间,于是惦着脚尖,悄悄的走到营帐门口,拉开一角,向外看去。
不知何时,狂风更盛,但黄沙却较来时弱了不少,只是有一股凉意直沁人体,天终于慢慢冷了下来。
一如这天下局势,弥漫黄沙之后,有让人看不见的寒冷。
想到这里,她奋力抬头,穿过黄沙向上看去,头顶苍穹之上,是无垠的蓝天,只是燕国的百姓又有多久不曾见到他本来面目了
想到这里,慕容嫣心中突然一阵怅然,张睿之前说的话在耳边突然响起:“即便燕国大军开拓疆域,一统天下,燕国的百姓就能离开故土,避居到无沙南国吗”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寒冬里一片枯败荒凉的场景,心中不由思绪纷飞,自己之命也如浮萍,当年贵为王国郡主,可是如今也不过是一介草民之妇,即便是皇上幼时挚友,又能如何
可是自己可曾有过后悔
她转头看了看尚还在一言不发的张睿,见他自始至终都是神态从容淡然,并无畏惧之心,心中又生甜蜜之感,此生有他,足矣
过了半晌,只听背后张睿的声音响起,道:“陛下,草民对大军南下伐卫,有几点看法,不知可否畅言诉说”
慕容丹先是抬头看了看慕容嫣掀开的帐幔天空,眼中有一丝不耐烦一闪而过,随后才转头看向张睿,道:“此地离中凉城不过两日距离,眨眼即到,大军已经耽搁许久,士兵们已有怨言,有话速速说完,朕还着急赶路。”
张睿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依草民看来,卫国出兵北上,绝非仅是为了占我帝国城池土地这般简单。”
皇帝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道:“哦那依你之见呢”
张睿垂首道:“万岁,草民认为刘秀之所以让完颜硕挥师北上,恐怕不仅仅涉及到大燕帝国,其中牵扯颇多,其一,是对东蜀的试探。”
皇帝眉毛一扬,点了点头道:“你继续说。”
张睿更不犹豫,朗声道:“对刘秀而言,攻打帝国虽然迫在眉睫,但现在却并非最好时机,尤其初冬天气,黄沙弥漫,即便是帝国百姓,经年居住,都适应不了这种气候,何况南国柔弱之兵所以刘秀此行必有深层目的,据草民所知,如今蜀国表面上看似是相权鼎盛,相党专权,但实际上皇帝沐阳已经开始暗中收拾朝政,尤其开始逐渐归拢兵权,想必不久之后,皇帝就会重新独揽蜀国大权。”
听到这话,皇帝目光如刀,刀锋破空而出,直面张睿,仿佛要将他破体杀开,看个清楚,片刻后,皇帝才皱着眉头冷冷开口,道:“这些事情你又如何得知”
张睿微微一笑,回道:“草民为得良主,在来此之前,曾游历天下,增广见闻,是以对整个大陆局势都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