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的锤子敲打声接连不断的响起,盖住了外面的喧哗。我也没说话,就看他穿着中山装的样子----
黑色的中山装很衬他的气质。
冷酷又沉稳,很有依靠感。
而我眼前景象略微有些模糊,仿佛隐隐看到了黑色的海洋中。两片浮萍又相遇了。
窗户被重新钉好后,他试着推了推,把窗户关了上,转身作势要走。
“等一下!”我的呼喊让他停住脚步,却没回头,也没开口。
他在等我说什么吧……
可我说什么呢?
“你……那个……我……”
屋内关了窗户有些昏暗,这是大白天,我就问问他为什么关窗户好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活的段西风我的舌头就打结一样,说不出话来!
而大约是见我支支吾吾的不开口,他大步走了出去,就留下我一个人懊恼的捶脑袋、揪头发!
“笨死了笨死了……”
“真陈醋!陈醋陈醋!木柴……”
好久没被言之这么喊了,我这么喊自己时竟然有些想他。
不是有俗语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言之虽然是个不靠谱的师父,可我仍旧是把他当了亲人。
这般想时,手刚放下。突然听见“吱呀”的开门声。
这门开的猝不及防,我还顶着一个鸡窝头,抬头看见段西风时,正要捂着脑袋。却发现他眼上罩着一层……缎带。
那缎带有少许眼熟,可不是绿瞎子的那个米色锻带!
而他手里还拿着不少的草药。
是给我拿的吗?
“你----”
我正要询问时,他率先打断了我的话:“我给你换药。”
“咳咳咳咳咳!”
一瞬间,我被口水呛住了。
因为我想的是----
他之前给我剃头发时,难不成也是闭着眼?这专程蒙着眼,有些……欲盖弥彰啊!
我想到,便直接问了出来。
“之前头发也是闭着眼?”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后,我嘴角抽了抽,又咳嗽:“咳咳……是怎么做到的?”
“你无需知道。”
他说话时已经走到床边,准确无误的那种。
床边儿有凳子,他坐下后,就直接掀开被子,我倒抽口气时,他感觉到了。人笔直的坐着,“眼睛”也笔直“看着”前方说:“你若不适应。我可以把你打昏。”
“不用了!我……”
“我还没看过自己的肠子!”
憋了两三秒,我说出这个借口后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不如舌头打结呢!其实我只是……想看段西风而已。
他现在蒙着眼,我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了!只是我说完后,见段西风嘴角扯了扯,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稍纵即逝。
他是……笑了?
我呆了一秒后,他已经恢复面无表情,手……摸上了我的腰,顺着往肚皮。
屋内昏暗,可他侧脸轮廓分明,方才那勾起的弧度的侧脸仍旧在我脑海,让我难以忘怀。
等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摸到了我肚皮上的衣服。轻而易举的解开扣子。空气接触皮肤那瞬间,我一下闭上了眼。
其实我胆子特小。讨有住扛。
尤其见不得这些血腥东西,死人我倒是不怕,可活人血淋淋的我害怕。
那边儿,他似乎摸到了剪刀,剪刀贴着肚皮时,那冰凉叫我忍不住抖了个激灵,他感觉到了,又问我一遍:“你现在昏,还来得及。”
他这话说的莫名有些耳熟。
脑海中划过一句,“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那声音隐隐约约的,记不得是谁了,面上摇摇头后,想到他看不见,赶紧道:“不了,我,我可以的。你……你继续!”我说完后,肚皮上传来一疼,浑身都颤了起来。
“好……好疼!”
我说话时,他“嗯”了一声,不予多说,只是飞快的把草药给我……放到肚子里!
“你……这是做什么?”
“特殊体质,特殊方法。”
他冷冷说完,我只觉得眼前一黑,随之还是昏了过去。
临昏前我想:
早知道这么遭罪,不如提前被打昏好了。
可下一秒,意识沉淀下去时,我又迅速否决:
不不不,如果我昏了,就看不见那一抹笑了……
……
我醒来的时候,床边又是无人。
夜很静谧。
周围,只有我一个人呼吸声。
这种一觉醒来周围空无一人的感觉,我早已经习惯,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今天……
不,不对。
我突然觉得一阵冷意袭来,更发现周围安静的可怕----
就算是午夜,也不应该这么安静的,起码有些隐约的昆虫声或怎样!而鼻子嗅了嗅后,我腾然坐起来。
这是……泥土墓穴的味道!
我曾经去过十里铺为段西风找尸玉,那墓下的味道和现在一模一样!
“阳公子终于醒了。”
在我心里如此想时,熟悉的女人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许阴凉,缓缓吹亮了两抹幽蓝色鬼火。
向晚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猛然往后退去!可我是躺在棺材里,这一退,“咚”的一下撞在棺材壁上,“嘶!”我揉着脑袋时,向晚已经飘了过来,黑色面纱也迅速拂动向后,露出一张极为……惊恐的脸!
“阳公子,你是在害怕吗?”
两抹蓝色鬼火随着向晚一起过来,照着她那张布满黑色疙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