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少龙的状态倒不错,没有刚从号子里出来时候的垂头丧气,这西装革履的,小头梳的油光水量,居然还架了一副金丝眼镜,看着斯文了不少,跟个人样。
起初他也不想考这个什么村官,到农村里去跟那些又土又脏的老农民在一起,哪有自由自在的当他的大少舒服。但是母猩猩和他老爹一顿捶胸顿足的大骂让他觉醒了。
前文不都说了吗,是官强于民啊,哪怕你再是老板,再有钱,在官的面前,那还都弱爆了。要不那些亿万富豪什么的,那么有钱了,还都要整个什么这代表那委员的干干。这回的教训还不够吗,论有钱,咱敖家可算是有钱了,但是一个派出所的小民警,不照样让你多蹲了三五天。
敖少龙一想,可不是吗,回想这段的经历,还真是亲身验证了这个道理。老敖又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少龙呐,我们敖家,几代都是白身,也没混出个干部来,在人家眼里,咱再怎么,也就是个土大款,暴发户,你看他苏家,为啥那么牛,不就是苏家老二在朝里为官吗。
敖少龙凝重的点了点头。老敖也少有的给儿子递上了一根烟,儿子呐,这回大学生村官招考,你一定要去,还必须得考上,咱老敖家以后能不能光大门楣,也混出个干部来,就看你的了。
就这样,敖大少洗心革面,当天晚上就出去买了个金丝眼镜戴上,准备走入政途了。
大学生村官的考试其实也没有啥厉害的。因为好多大学生也跟敖少龙一个想法,还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子,不屑于到农村去呢。这两年工作难找,这个村官才热门了起来。而且里面好多也都是各个地方头头脑脑的子女,考了村官,回去稍微运作运作,就进了干部序列,自然成了公务员了,比那些歪头寒窗苦读,然后千军万马去考公务员的寒门子弟可省心多了,也快捷多了。
这个社会,龙生龙凤生凤,不是说遗传能力的,是说你的出身的。胜在老鼠的环境里,你怎么也难成龙。乌鸡变风换的是不是没有,那都得是人杰,再加上机遇。
考完了试,二蛋出来看着周围一张张满是稚气又青春洋溢的脸庞,心里很是感慨。这些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年轻人,即将投身的,是一个最基层的官场,但是也是最驳杂、最现实的地方。在那里,时间或许会很快磨掉他们的棱角,消磨掉他们的激情,要么处处逢源,步步高升,走上一条坦途,要么就这么被消耗在那里,一直耗干你的青春、你的激情,最后成为一个老气横秋、浑浑噩噩混日子的老人。现实就是这么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二蛋想着这些,心里不禁有些沉重。就在这时候,一只柔软的小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二蛋抬眼一看,是乔伊娜,这小丫头出了考场,就一路笑容的冲着二蛋跑了过来,看样子,是考得不错。
“二蛋哥,想什么呢,”乔伊娜紧挨着二蛋,歪着小脑袋问道。这样的题目,自己都做得轻松松的,二蛋哥应该更不存在考不好的情况吧。
看着她灿烂无邪的笑容,二蛋心情好了不少。“考的咋样,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二蛋笑着揽住了这丫头的小腰道。
嗯,乔伊娜点点头。两人都报的是中山市宜阳县的大学生村官。宜阳县是比较偏远的一个县,报的人数相对来说要少一些。
“咦,那不是那个杜主任吗,”乔伊娜忽然冲着前方一扬下巴道。
二蛋抬头一看,可不是吗,前方一个背影,衬衣西裤,头发梳的油光水滑,正是杜主任的背影。这几年后勤主任当下来,这家伙可没少捞,发福了不少,正拧着胖腚,急匆匆的往前赶呢。后面还跟着一位,也是火急火燎的,却是敖少龙,两人像一对急匆匆的父子一般,不知急着干什么去呢。
这两个家伙,又搞什么鬼的是。二蛋刚收回目光,却听得旁边嘘的一声,响起了一声口哨,就是大街上那种小痞子调戏女孩吹的那种流氓哨。
二蛋扭头一瞅,嘘的一声又来了一下。旁边小操场的双杠上,正斜靠着一位呢。这位真是个大侠,看样子没有四十也不远了,却打扮的跟个小阿飞样,半长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身上居然还穿着个紧身的纱衣,我勒个去的,居然还是透明的,像渔网一般,耳上打着耳钉,花里胡哨的裤子鞋子。
这位一看二蛋两人瞅了过来,不仅不收敛,反而一挤眼,又吹了一声流氓哨。
奶奶的,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调戏我马子的吗。二蛋登时大怒,提着拳头就要走过去。
“二蛋哥,好像是喊你的哦。”旁边的乔伊娜忽然道。
二蛋一瞅,那家伙还在那挤眉弄眼的呢,不过仔细一看,还真是,是冲着自己的呢。
“小哥,来啊。”这家伙道。
二蛋心里一动,这声音口气,可太熟悉了,难不成
“你在这等我,我过去下。”二蛋对乔伊娜道。
“嘿,这小姑娘,可真不错啊。”二蛋到了跟前,这家伙斜眼瞅着远处的乔伊娜道。
我勒个去的,这个闷骚的猥琐劲,二蛋一下子认出来了,正是原来的中年文士、也是彩票店的达文西,鹤兄啊。
“我说鹤兄呐,你这是唱哪出的啊,瞅这打扮的,简直不伦不类。”二蛋道。
“嘿,说啥呢,我这可是量身打造的形象呢。这不是要来大学校园找你的吗,自然得打扮的时髦又翻身一点了。”(翻身,英语,时尚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