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庶女,我见到她就浑身不自在,装腔作势,装狐媚,讨厌死了!二哥罚她思过三年,可三年之后,我还不得娶她?好嫂子,您只要一句话,给我打发了她,我跪下给您磕头,我天天在家给您烧高香!”
端木云说着就要跪下去,南宫月待他单膝着地时,便伸手叫他起来:“殿下这么做,虽然处罚轻,却必定有他的道理——”
话未落音,就被端木云拦住:“嫂子,您是堂堂太子妃,现在二哥代理国事,这各府中家事,都是归您管的。说不定二哥是怕管多了,让您没面子。再说,就算二哥偏心,您身为太子妃,要是不帮他纠正,日后传出去,可不就上行下效,乱了套了。这以后,规矩还要不要了?”
南宫月微微抿嘴一笑,这话让她心里着实受用。
大月朝以规矩立国,圣上年富力强,并非病弱不理国事,太子登基,不会等到大丧之后,而是会圣上在世时传位。她这个太子妃在太子监国期间若不恪尽职守,将来圣上传位,便是落人口实。
突然,南宫月心念一动,对身边的侍女子昕吩咐道:“昨儿,将府差人送来的什么请罪书,给我拿来。”
子昕忙去取了来,南宫月翻开一看,面色微微透出冷气:“倒是动作快。”
端木云一头雾水:“嫂子,怎么了?”
南宫月把请罪书递给端木云:“这下,我们倒师出无名了。”
端木云翻了翻,也笑了:“大将军倒真有趣,这是舍母保子啊,把那个填房庶母处罚了,就能保庶女平安了。那两个庶女,被二哥料理掉的,是这秦氏的亲生女儿,要嫁给我的那个,也是被这秦氏一手养大的。大将军对这秦氏,当真是深情。”
南宫月最忌恨听到深情二字,一听端木云说出,不由心中一股无名火升起:“哦?能教养出两个不知尊卑、不懂礼数的女儿,冲撞太子、瑞王,果真是个人才。哼,恒王殿下眼光不错,这样的女人,能教养出什么好女儿,思过三年也改不了本性。”
“对呀!还是嫂子明理!你说我也是个大好青年,娶谁不好,娶这么个狐媚子扫把星,还不够我天天心烦的。嫂子你可是没见她那个样子,哼,嫂子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恒王殿下,将府是瑞王妃的母家,你可想过,若为此小事,得罪了瑞王,岂不尴尬?”南宫月略迟疑了下,又板起了脸问道。
她一直听闻瑞王妃与父亲不合,从小被外祖养大,但事关皇子,她也不敢贸然确信。端木云跟在太子身边,与瑞王夫妇关系也不错,所以她得再确认一下。
果然,端木一脸不屑:“我的嫂子啊,您可真是多虑了。竺赫那老小子,贪财怕死没本事,一心巴结二哥,您可不知道,当年瑞王妃大婚,他气得都没露一个好脸。这种一心靠卖女儿攀荣华富贵的,您不好好给他个教训怎么行?二哥的这位侧妃,可不是太师抚养大的,那万一跟了竺赫的性子……”
端木云虽然一脸天真稚嫩,但说话极有杀伤力,又一次戳中了南宫月心头的不自在。
医部掌管大月朝皇族及贵族的灵药配给,是大月朝最重要的权势部门。当年医部在贵族女子中遴选一人,原意是要培养太子妃的医术。南宫月苦苦准备多日,却没想到竺羽诺天赋测试一鸣惊人。
竺赫也因此,不自量力地上蹿下跳巴结圣上,一心想让竺羽诺当太子妃。饶是南宫月门第高贵,也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被挤出局。
而竺赫yòu_nǚ竺羽汐的侧妃之位,是其出生后就定下的。想让太子女眷中最有权势的两位都出自将府,把好事都拦在自己身上,果真是痴心妄想!
南宫月心中恨意迭起。
当年,南宫家暗中查探,怀疑是太子放水让竺羽诺赢,却苦于没有证据。而竺羽诺在医部风生水起,一直传闻她和太子情投意合。
当年圣上权衡再三,才表态说,瑞王体弱多病,有良医为妻,最合适不过,把竺羽诺赐给了瑞王。
即便如今竺羽诺也早已身为瑞王王妃,南宫月想起这些传闻,依旧恨意十足。因为太子居然娶了她,却一年都不肯圆房,而她费尽心机却毫无办法。
如此丢脸的事发生在她南宫月身上,真是莫大的耻辱。从小,有什么事,她失败过?有什么是她想得到却得不到的?
南宫月容貌极美,气质高贵自不必说,有家学渊源,一双眼似含着无法被窥破的秘境,时而凌厉,时而幽深,让人难以琢磨,她举手投足,更是一派正宫气度。
而竺羽诺的美,却更加女性化,温柔时候如细水长流般柔媚婉转,娇俏时眉目含情,让人心意荡漾。
南宫月自知,自己性情容貌都过于周正,失之于刻板强势,做不出那曲意俯就的款款柔情来,所以她最恨的,就是狐媚之女。
竺羽汐的侧妃之位是御赐的,她无力更改,多少次,她压制住心里的好奇,没下令去调查竺羽汐。没想到,还没过门,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看来,我们得去将府走走了。”南宫月冷冷一笑,“如果太子殿下宿在了将府,可真是奇闻一件。”
“嫂子您放心,二哥是什么人,再任性也不会犯这种错。按理他们上了请罪书,您把将府的人叫来判决就行了,不过我还是建议您去走走,您只去看看那碧云苑,因为地契上是瑞王妃的名字,竺赫那老小子,居然都不肯花钱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