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又仔细回想,却捕捉不到丝毫印记。
暗箫见她纠结紧张的样子,不由也紧张起来:“丫头,怎么了?”
灵汐面色凝重,又思忖一番,确定后才问道:“暗箫,刚才我说,这里是蛊毒总源头所在,我们若能进去,将那蛊毒源头摧毁,不但能救你,还能救我,还能彻底把这邪恶之物永绝后患,对吗?”
暗箫不解:“对啊,原话虽不完全一样,可就是这意思。我还想问你,这是你的灵界资料库里看到的吗?你不是说你的资料库里,没有一点关于魔界和蛊毒的资料了吗?”
灵汐的心紧紧揪了起来,不由更加紧迫地握住暗箫:
“暗箫,我的心,仿佛突然间不受控制,不知为什么就冒出这个念头,而且我很自然地坚信不疑,就顺着这个念头去思考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脑海里会出现我根本不知道的事情?等我意识到,我怎么也找不到这个思绪来自哪里?”
暗箫运功,接触灵汐的功力,细心查探半天,却毫无所获。
“丫头,别紧张。你之前失忆,或许,这是你过去的记忆?”暗箫的声音,都有些不自信起来。
幽居将府的那段时光,灵汐根本就足不出户,一年中缠绵病榻的时间就占了大半,无人照顾医治,他还派清儿暗中照顾的,灵汐那时候所接触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暗箫都尽在掌控。
那时候灵汐根本没有修炼,碧云苑空空如也,一本书都没有,灵汐接触到的书本之类消遣之物,都是暗箫让清儿暗中放下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灵汐趁机在想破脑袋也无从想出的抓狂中,却忍不住看着天水瀑,心中生出难以抑制的执着渴望。
这蛊毒,不知祸害多少人,若能铲平——
“丫头!”暗箫唤道。
灵汐却越发紧张地看着天水瀑,几乎又要奋力冲过去。暗箫忙将她抱住,劝道:“丫头,不必急在一时。”
可灵汐的身子,却陡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推开暗箫,向天水瀑冲了过去。
那瞬间爆发的力量,暗箫猝不及防,再要去挡,却怕伤了灵汐,见情况不对,暗箫丝毫没有犹豫,也冲了过去,到了灵汐身边。
“丫头,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便全力陪你!”
这一次,暗箫发现灵汐完全在引领着他的剑术。灵汐的招式诡谲,远胜于他,平常从未见过这样心思奇谲的出招方式,他心知情况有异,可天水瀑的界域,却已经随着灵汐的招式,隐隐有些动荡。
灵汐似乎沉浸在剑招之中,全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人影对战一般,暗箫极力配合,却发现灵汐根本似乎没看到他,也不知道他在她身边一样,只是全神贯注在对那界域的一个部分出招。
暗箫只能尽力在她身边挥剑帮忙,却觉得自己仿佛不知道在和谁打一样愚蠢。灵汐的招式变幻莫测,他竟然完全不能领会,也就无从默契配合。
可那界域的震荡,却越来越厉害。暗箫终于瞅准了那薄弱之处,调动全部魔力,一举帮灵汐攻了过去。
与此同时,灵汐也看到了破绽,调动出全部的灵力。
二人的灵力、魔力并行而去,竟然将那界域冲开一道口子。可巨大的压力旋即将二人冲进了天水瀑。
暗箫要去抓住灵汐的手,却被那强大的压力推开。巨大的水浪汹涌澎湃,遮住了暗箫的眼睛。
天水瀑后面,又是一片空空荡荡的魔界美艳世界。而暗箫回头,却再也看不到天水瀑,什么都没有,连一处悬崖都没有,举目尽是一片开阔的艳丽之地。
奇花异草,异香扑鼻,祥和美好得仿若梦境。前方,隐隐透出光亮来,仿若云端之中,有一座巨大的宫殿。
“丫头——灵汐——”暗箫眼见这样空旷的美景,心中却凄凉仓皇,巨大的恐惧感,几乎要将他击垮。若不是存了一点信念要找到灵汐,他会即刻就倒下去。
空谷无音,寂静得仿佛千万年来这片土地从未有人进入。没有灵汐的回应,没有虫鸣鸟叫,甚至,没有一丝风声。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所有植物的枝叶都如雕塑般巍然伫立,纹丝不动。
而那前方隐藏于白云背后的宫殿,却渐渐显露出来。
它变得越来越大,一点点,无可抗拒地,向暗箫运行而来。
“云宫?不!”暗箫一步步退后,却发觉自己的魔力已经悉数被控制。
“不要过来!我还没有经受天雷劫,我还不是真正的魔君!”暗箫拼命喊道,一边喊,一边试图找到逃脱的方向。
可云宫却丝毫没有听到一般,径直靠近。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办完一件事,我再回来!”
暗箫发现自己说什么,请求什么,愤怒什么,云宫都丝毫不加理睬,只是势不可挡地向他压迫而来。
“丫头,你到底在哪里?”心急如焚却渺小无力的感觉,此生唯有此时,达到了巅峰。
苦修多年,功力精湛,俾睨天下,几乎少有敌手,连端木竞都最终被灭,可面对云宫的到来,暗箫的心,却被绝望侵袭。
再强大,也终究有更强大的所在……
“丫头——”伴着暗箫最后一声拼命发出的执着呼唤,偌大的云宫已经矗立在一片最繁茂的美景之中,暗箫的身影,消失在云宫的高墙之内。
而灵汐从天水瀑中冲了过去,当冰冷的水流击打她的身体之时,清明的神智才回到心中。
她奋力寻找暗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