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清了清嗓子,犹豫再三,权衡了半天,还是觉得孙严的话有道理。
眼下这么重大的挑衅,谁知道还有多少可怕的后续,他们连这一个刺客都抓不到,连请一个大夫都这么艰难,往后再有狠招来,他们怎么应付?
“盟主虽然有吩咐,任何事不许打扰,可如今情势大变,我们无法应对,只能劳烦他了。盟主那边,我亲自去见。”逍遥子痛下决心,这样的大事,无论如何,都要通知端木元弘。
孙严和孟江对视一眼,不再争论,这才想起来,他们俩,还做了一件先斩后奏的大事。
逍遥子听完汇报,得知刘波已成为剑宗第四大长老,心下觉得不妥,却只能皱半天眉头,什么也没说。
以二对一,说了也白说。
“两位师弟,为剑宗引进人才,光大门楣,本就是我们长老应尽的职责。只是,此事务必先不要声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刘波虽然资质绝好,可是一定要对他有所考察。”
逍遥子只能吩咐这几句,而这几句,是孙严和刘波,早就商议好了的。
饶是逍遥子一向并不小肚鸡肠,此时,也突然觉得不是滋味起来。
孙严和孟江并未觉察到逍遥子的不悦,这二人有些直肠子,觉得逍遥子去向端木元弘汇报,端木元弘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剑宗有他撑腰,自然底气更硬,而刘波这样的新鲜血液加入剑宗,必然能带来新的气象。
所以这两人,竟然傻呵呵,露出一些放心和喜悦的神色。
可逍遥子看在眼里,却感觉,他们是因为拿住了自己,才这样高兴。联想到自己近来发布号令,众人都不是十分的尊敬,竟然有许多怠慢,全然不似从前那样令行禁止,心中不悦更甚,一刻也不愿多待。
“那我立即去找盟主,剑宗的琐事,就交给两位师弟了。”逍遥子看都没看孙严和孟江,起身就回房去收拾。
孙严和孟江又在讨论这刺客之事,对逍遥子的回应,也又慢了半拍。
逍遥子走了许久,孙严方才反应过来,问孟江:“师兄这是——生我们的气了?”
孟江想了想:“不会,师兄不是那样小气的人。再说,咱们三个早就有言在先,凡事要决断,我们三人表决,结果大家绝对服从。”
孙严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多心了。剑宗多事之秋,逍遥子首席大长老的位置上,承担的压力自然比他们要大些,没有好脸色也实属正常。
可他们绝对想不到,逍遥子离开剑宗府邸后,脸色是再也没有好起来过,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越来越乱,对剑宗的处境忧愁更多。
逍遥子思虑了一路,终于理清了头绪,确信剑宗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对外,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宗主震慑各派,往日兮若建立的老底,已经被吃得一空。而对内,纪律涣散,人心不稳,三大长老不能团结一致,且都功力不够精湛,不足以压服众议。
这内外两项难关加在一起,剑宗的前景,着实堪忧。而反观清风派、千眼派,虽然之前也受到重创,可如今却气象一新。不过说起来,那也是因为这两派规模小,船小好调头。
但拳宗就不一样了。以前拳宗宗主莫毓跟着端木元弘,一心待在太子府,不肯就任,拳宗那时没有宗主,也和如今的剑宗一样,没有树立多大的威望,没有多稳固的地位。
可莫毓上任后,虽然一样打不过灵汐,一样不算打赢了多少强敌,可拳宗的气象,却完全不一样了。上下一心,那纪律被莫毓整治得如同军队一般,整个拳宗上下,誓同生死,反倒让人敬佩了。
这些日子,投奔拳宗而去的,大有人在。反而一向高高在上的剑宗,明明用剑之道,乃是上乘,却渐渐不被人放在心上了。
思绪既已清晰,逍遥子心中也就逐渐坦荡起来。端木元弘是太子之时,威势显赫,逍遥子倒不太害怕他。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端木元弘和灵汐反目成仇,好好一个剑宗少主,成了魔界的夫人,灵界的灵主,逍遥子总觉得有愧兮若,有愧剑宗,也因此,见到端木元弘,总是心里没底气。
快马加鞭,逍遥子已经赶到了月影殿。
月影殿过去是端木元弘修炼之所,常常隐藏各处,并不稳固一处,后来却露出真面目,稳稳地伫立在原来的皇宫遗址之上,看上去巍峨神秘,上空总盘桓着奇异的彩色云彩,看上去宛如异境,让人望之顿生畏惧。
不过,逍遥子看过去,却是油然而生敬意。他生平古板,自知自知有限,难成大器,所以一心追随明主。
端木元弘过去的许多举动,他虽然不理解,甚至并不认同,可却坚决执行,绝不打折扣的。
这原因,就是他对端木元弘有无限的崇拜。
端木元弘少年时的修为,就让逍遥子崇拜至极,如今世事变幻,更加高深莫测,他的敬仰,自然更如滔滔江水,是谁也打破不了这份敬意的。
逍遥子下马,仰望月影殿,极为端正恭敬地行了大礼。这礼数,从端木元弘是太子时就这样,到了如今,也依然没有改变。
“盟主,逍遥子有事求见,打扰盟主修炼,万死不辞,然而事情紧急,迫在眉睫,不得不如此。”逍遥子朗声诉说道。
这月影殿根本没有任何人护卫。以端木元弘这样的功力,在逍遥子心中那是有如神祗的。他根本无需人跟着耍排场,反而不自在。这样幽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