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深吸一口气,压在这些混乱的情丝。 李是个好男人,她没有理由辜负。
而纳兰,则永远是她心口的一滴朱砂。
鲜红如血,不能触碰,却抑制不住的想念。
楚起身,望着东边的方向,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那人时而孤傲,时而无赖的模样。
心里五味杂陈,朱唇轻启,“前途多舛,岁月苍凉,愿君珍重。”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如同纳兰一般独树一帜,有人叫她公主,有人叫她,却没有一个人再叫她“阿楚”。
那是他的专属。
每每喊自己名字时,总带着几分多情与轻佻,语气微微上扬或者下沉,有着他独特的韵味。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喊出他那种令自己心跳的节奏。 好了,不要再想了。
他已经离开了。
再也不会回来。
这晚,楚一夜未眠。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无数次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奈何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仿佛用尖刀刻在自己的心上,她挣脱不了这道情丝。
可是,她又怎能回头?怎能不顾一切的辜负李?
毕竟,这个男人是她所选。
哪怕有人替代了他的位置,难道她就能负心吗?
是的,她做不到。
所以,她愧对了纳兰,愧对了自己的爱情。
只为最初对李的承诺。
这一刻,楚懊恼的,自私的想着,若当初她能早些领悟,早些感触,是否不会轻易下定结论。
以至于她与纳兰擦肩而过,徒留满心情殇。
这日天亮时分,朝廷以救灾之名,在郊外广施米粥。
一时间,百姓纷纷称赞帝宸公主之政举。
在皇陵的山林中,一名黑衣人神色匆匆,停在林间的一座木屋外。
这座木屋的成色极新,木料还泛着清新的味道,想来才建一两日。
黑衣人恭敬的俯身,交给斗篷老者一封密信。
木屋内,那男子正靠着冰棺浅眠小睡,听到外面的动静,缓缓睁开如鹰般的眸子。
老者将信件呈了上去,男子漫不经心的打开,神色倏然一凝。慢慢的,竟然轻笑出声。
“呵呵,想不到楚百旭竟然生了个如此聪慧的女儿。”
“手段干净利落,决绝至极……”男子感概的叹了口气,“可惜啊,终究是女子。若为男子,如此头脑与手腕,只怕将来了不得。”
“真真可惜,身为女儿身,偏偏还是祸及天下的绝代红颜……”男子轻轻靠着冰棺,看着里面“沉睡”的司徒静,“你的女儿跟你一样颠倒众生,可红颜薄命,她注定要死。”
男子缓缓起身,朝着外面吩咐一句,“告诉北凌,计划不变,一切按计行事。”
纵然那小丫头识破难民的身份也无妨,真正杀人的利器是乾坤殿的事实真相以及楚国的江山社稷。
门外的老者恭敬的应道:“是。”
男子回到里屋,再次躺在冰棺旁,他推开冰棺,温柔的抚摸着司徒静的脸颊,“知道吗?你女儿选男人的眼光,跟你一样差。”
男子神色一冷,“因此,你们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