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红尘最让人迷恋的不就是个情字吗?没有情,这尘世上纵然万紫千红又为谁鲜艳明媚?江淑瑶看看身边的亲人,谁和谁都没有交流。
全都变成了低头族,什么时候年改成这样过了?65英寸的电视放着盛世欢歌的晚会,没有一个人的眼睛是盯着电视的,全都盯着手机。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江淑瑶却感到一丝的冷意。她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春节,她和红建军两个人又要包饺子又要弄年夜饭,忙得脚不沾地却笑得欢喜地。
红星和红辰在院子里放鞭炮,小脸冻得通红,直流鼻涕也不进屋。那时候家里并不富裕,红家几代都是军官出身,家里多的是信仰和奖状,锦旗有几面,人民币真的不多。
江淑瑶出身于富商之家,从小就懂得经商之道。红建军婚后不久就回到部队,一走三年音讯全无。
红建军再回家的时候连家都找不着了,江淑瑶从父亲手里借了几万块钱,开始在商界打拼,三年一别,再回来平房变成了别墅。
那时候多好啊,红建军为国奋斗,江淑瑶为家奔波。两个儿子都很懂事,也都很优秀。
转眼之间人世上斗转星移五十年,江淑瑶盼了多少年,盼了多少载,盼着有那么一天红建军离开部队,回到家里来养老,她也把事业都交给孩子们打理。
两个人享享清福,也过几年快乐悠闲的好日子。谁想得到转瞬之间,一家人就走到了貌合神离的境界。
红尘的无情令人心凉,无情的红尘又有什么可恋?江淑瑶抓起手机,转身上楼去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离开,她走到缓台上看他们还都保持着各玩各的姿态,不由得叹了口气。
到楼上躺了一会儿,窗外阵阵鞭炮声也搅得人不得安宁。她回到楼下发现大家还在玩手机,从前到尾都没人知道她离开过,她在楼上躺了有二十分钟啊。
全家人在一起过年该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该是多么欢乐的一件事,怎么这个年过的这么索然无味?
江淑瑶故意咳嗽了一声,还是吴晴第一个抬起了头,见红母脸色阴沉,她随便说了句话:“妈,你吃个橙子吧。”
“嗯。”江淑瑶什么也不想吃,她就是觉得屋里安静得让她觉得闷得慌,总得有人出个动静才好。
谁家过年不是蹦蹦跳跳热热闹闹的?哪有一家人在一起比装哑巴的?
吴晴殷勤的端起切好的橙子送到了红母面前,红辰的眼睛就一直盯着吴晴,生怕她一步路走不稳摔着。
江淑瑶随意的拿起一块,随意的说了句:“你也吃吧。”
“哎”吴晴赶紧的拿起一块,还没等她把橙子送到嘴边,红辰就上来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抢下了橙子,塞到了他自己的嘴里。
“你不许吃凉东西。”红辰说的含糊不清,吴晴瞪了他一眼。
吃一块也药不着,吴晴是为了让江淑瑶开心点,她说让吃就吃呗。
“她怎么就不能吃凉东西?”江淑瑶也瞪了红辰一眼,什么时候他变得事这么多了?吴晴吃一块橙子他也管得着。对媳妇心这么细,对妈心怎么就那么狠?
“她怀孕了嘛。”
“你生过几个这么有经验?我怀你的时候一口气吃一盆冻梨,你不也长这么大吗?”
“怪不得阿辰死心眼,妈,你冻梨吃多了,把他心给冻上了。”红星无意的一句玩笑话,倒是击中了红母的心,红辰的心可不就是冻上了吗?哪有他那么心冷的儿子?
“这春晚也没啥意思啊。”红建军放下手机,看看大家伙:“咱们打麻将吧。”
春晚再有意思也得看了才能看出意思啊,这么半天哪个人看一眼电视了?红建军这话说的真伤春晚导演的心,看都没看就给否了。
“打麻将好,我正愁开春的新项目没钱呢。”红辰现在打麻将的确是很少输了。
红星也很开心的附议:“来吧,我们军区的坦克就靠阿辰赞助了。”
红星和红辰把麻将机挪了过来,红建军坐好招呼他们坐下:“谁玩谁坐下,快点的,三十晚上试试手气,看看明年谁的运气好。”
张美兰推着红母坐下,红星直接坐下了。红辰拉着吴晴,让吴晴坐下。吴晴仰望着红辰,说道:“我不会玩。”
“随便玩没事。”红辰也不在乎输赢,何况麻将这回事输赢全在吴晴,她根本不是凭运气玩,想输想赢都在她一念之间。
大家真的就是随便玩,看上去只有吴晴很紧张的盯着牌桌,神情异常的专注。红母心里就很看不起她,一家人打麻将钱很重要吗?
吴晴就是很认真,每张牌落地她的目光都会扫过去,每一局结束她都扫视一周,也不知道能看出什么来。
红母左边从着张美兰,她在看红星的牌。红母右边坐着红辰,他倒是在看红母的牌。
“妈”红辰唤了一声,红母心不在焉的打牌,忽听红辰喊她,她便站了起来:“你玩吧。”
“不是,妈,和了,你和了。”红辰兴奋的指着牌,红母打完自己的牌就没注意别人打的什么牌。
谁和了又能怎么地?一家人这钱就是左手倒右手而已。她推倒了牌,大家开始议论这局牌。
“吴晴你可把我救了,我这五万就手边提遛着呢。”红建军乐哈哈的,像捡了多大便宜似的。
“我妈运气就是好,五万要是到我手捏碎都打不出去。”红星也推倒了牌,红星一对五万。
吴晴笑着把牌直接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