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她何曾对他如此用心过,如此牺牲过?
他明明很想报警,很想把她和那个男人一起送进地狱,但此刻看着她苦苦哀求自己的模样,看着她一片青红的膝盖,他的拇指在空中颤抖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通话键。
“刘雅琳。”他语气决绝,黑眸里已经没有一丝情感,冷酷地像千年寒冰,“下次,我绝不会再心软。”
这次他竟然肯放过他,这是她始料未及的。她连忙挣扎着站起来准备离开,但才走了几步,又猛然倒在地上。
膝盖处的伤好像很严重,稍微一动便是一阵钻心的刺痛,让她根本没法站起来。
他还站在她面前,她知道现在他一定不想再看到自己,马上拿出手机:“我可以让人来接我……”
话音刚落,他却眉头一皱,蹲下身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离开了房间。
“啊!”他的触碰让她陡然尖叫,充满戒备,“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想干什么?!”
“我们在一起做过多少次,你记得清吗?”他眸色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像你这样的女人,现在还怕什么?”
她脸色逐渐落寞下来。
是啊,她已经卖给了他一次。卖一次跟卖一百次都是一样的,都在他心里变成了最肮脏不堪的女人。
抱着她下了楼,他走到车旁打开后车门,就像扔一件破衣服般,直接将她扔进汽车后座。
差点撞到肚子,她轻呼了一声,用力抓住安全带卡扣让身体平衡,心却因为恐惧而“砰砰”直跳:“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有兴趣的。”他“砰”地一声关了车门,钻进驾驶座,发动汽车。
一路上,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夜景,刘雅琳的心始终忐忑个不停,直到车子开进一家医院,稳稳当当停在停车场。
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要带她来看医生?
她完全不敢相信,宁可相信他想把她带到这里,挖她的器官卖钱。
所以当他下车把她抱出来时,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发现在他强大男性力量的阴影下,这都是徒劳的。
*
“膝盖略微有些脱臼,问题不是太大,要多注意休息。”值班室里,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女医生面无表情地开药,“我给你开点药,有些外用有些内服,再住院几天观察一下。”
“好,谢谢。”刘雅琳终于相信,印昌赫真的是送她来看医生的。
刚刚几乎已经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心,现在竟无端暖和了许多,连腿也不太疼了。
药单一写好,她马上抢先拿了过来:“我去拿药。”
“我说你这个男人怎么当的?”女医生看着刘雅琳兴冲冲要拿药单的样子,又一撇旁边站着的印昌赫,怒气随即上来了,“自己老婆都伤成这样了也不主动去拿药,看你一副仪表堂堂的样子,怎么对老婆这么不上心?”
一直站在背后一言不发的印昌赫,这时突然抬起头来,幽深的眸色及其复杂。
刘雅琳其实是有一些私心的,她和印昌赫被人误认为夫妻,让她心里很温暖,她真的很不想打断这种温暖的情境,却更不想让他生气,马上解释:“不,不是……”
“你说的对。”后面,他温文尔雅的声音却直接打断了她,从她手里拿过药单,认真地看着女医生,“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她转脸,看着他拿着药单去拿药的高大背影,被精致大气的西服衬托地优雅迷人,明明是冷漠的,却在这夜色凉如水的深夜,让她从头到脚无端地温暖起来。
他竟然没有澄清,任由别人把他们误会成夫妻。难道说,舍不得现在的从来不止是她一个?
他拿好药,扶着她进了病房。他的动作分外轻柔,仿佛是在呵护自己重要的人般,甚至让她感觉眼前一片朦胧,眼眶有些湿润。
好像现在的一切,他的温暖,他对她的照顾,甚至他的身影都只是一个梦,而梦终究会醒的。
果然,当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后,他只是把药往她床头柜上一放,就准备走。
她承认现在的她才是真正的懦弱,就因为他给的一点点温暖而对他产生了依赖,暂时忘却了他之前给的所有无情和冷酷,只想在这一刻把他留下来。她开口叫他:“昌赫,你……”
他回头,声音里的热度开始一点点退却:“还有事吗?”
“你能不能……”陪陪我……说到最后三个字时,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怎么也说不出来。
但他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嘴角露出轻蔑的笑:“送你来医院,我已经仁至义尽了,刘雅琳。”
“可是……”她语气愈发委屈。
“难不成你还要我留下来陪你?”他转身冷漠地看着她,就像看着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你以为你还是我老婆吗?或者,你不会以为,我对你还有兴趣?”
难道不是吗?也许是期待了太多憧憬了太多,现在看着这样的他,她的心,沉重的有些无法呼吸。
“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他丢下这句冰冷的话,转身就离开。
她攥紧了被子,手愈发颤抖,也许能抑制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却抑制不了心脏如裂开般地疼痛。
*
病房外。
“印先生,医药费一共是……”年轻的小护士被印昌赫的风采迷地七荤八素,正慌慌张张地计算费用。
“再加一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