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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她知道自己再也看不下去了,因为此刻,她的内心,已经完全被那种揪心的疼痛所充斥,心疼,却不是因为自己。他为何会选择欺瞒,她不在乎了,他对她的伤害,她也不在乎了,她在乎的,是他一直以来一个人所承受的痛!
虽然,有些事情在日记中并没有过多的提及,但那记得清清楚楚的天数,不正是代表了他对她深切的思念么?正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伤害她,比伤害他自己还要让他痛。那一句“现在我是何诗飞,不是你的诺诺”于他而言,不正是先在他自己的心上狠狠扎下一刀,才能忍着对痛的麻木说出口的么?
明明就是深深相爱的两人,却仅仅是为了一个梦,一个无聊透顶的所谓的预知梦,却不得不去选择相互伤害。可笑的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她,还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她气,气他的擅作主张。
可她却更是心疼,心疼他为此而付出的代价!
门外的身影见门内的她已紧紧地将那本日记抱在怀中,才不动声色地踏进了房门。他没有顾及自己受伤的右手,从她的身后将她轻轻地笼入了怀中。“对不起,我的小逸尘,在离开你的第十一年十一个月零四天,我在超市装作不认识你;在离开你的第十一年十一个月零七天,为了不让你重现我梦中的场景,我第一次吻住了你;在离开你的第十一年十一个月零十三天,我……”
“别说了……诗飞你别说了……”从他的口中,她听到了愧疚,听到了受伤,听到了许许多多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情绪,所以她慌忙回过头去,用手捂住了他的口。如她所想的那般,她看到了他满脸的泪痕,看到了他那双脆弱到不堪一击的双眸。
那本包了皮被保护地很好的日记本已经掉到了地上,整个世界安静到只剩下他和她同步的呼吸,同步的心跳,和同步的灵魂震动。她望着他,他看着她,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到两人汹涌的情感终于渐渐稳定下来之后,诗飞才勉强勾起唇角,替逸尘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是我不好,没能做足更多的准备工作,让我的小逸尘难过了。”
“对,你是不好,一点也不好!”一语双关,逸尘相信,她想说的话,诗飞都能理解,“可是,何诗飞,我的诺诺同学!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我呢!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哪一天你的肩膀再没有力量去背负所有的时候,你该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刚刚稳定下情绪的逸尘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不敢想象,若是那一天真的到来,而最后才知道真相的她,又该如何才能承受那样的打击?明明说好的同患难共进退,他为何就不能早些将这些全盘托出呢!
他是在怕些什么?他明明就该知道的,只要他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她又怎么可能气得出来呢?她唯一能气的,就是他的那些蠢笨行为,给她,又给他自己增添了多少不必要的烦恼!
诗飞失笑,握住逸尘胡乱舞动的小手,放在嘴边啄了一下,“对对对,全部都是我不对,我不该瞒着我的小逸尘,不该自己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更不该让我的小逸尘为我心疼。小的知错,下次保证不再犯,只要女王大人肯原谅小的就好。”
看见诗飞还在流血的右手,逸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于是他自觉地从次元空间中取出医药箱,由她折腾着。“我不是存心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只是想着,既然不能和你在一起,那默默守护着你也是好的,谁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就一定会被你所吸引,是命中注定让我爱上你。那么,你呢,诗飞,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么?”
说着,她又将那透亮的黑眸子抬了起来。“我能理解你四年来都被同一个噩梦纠缠的痛苦,但是,我还是想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坚持了十一年的信仰,究竟是什么?”
诗飞咬了咬嘴唇,然后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答案:“我想要完成当初我们的约定,然后和我的小逸尘在一起,永远保护你。”
轻缓温柔的话语,却是坚定如斯的。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彻底的琴痴,这几年来不知疲倦般将时间与经历大把大把往小提琴上砸也不是纯粹想要磨炼自己的技术与已经,他所做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为了一个约定,只属于他和她的约定。
十一年多的坚持,怎么可能只是随便说说?
“那么,”听着他的回答,她系上最后的蝴蝶结,在心底彻底原谅了他,虽然她受尽了委屈,但这一切终究还是值得的。只不过,原谅归原谅,有些疑问,她还是有的,“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原本一直不肯打算告诉我实情的你精心设计了这场戏码,突然让我知情了呢?”
于是,这个问题让诗飞尴尬了。他干笑着打着哈哈,“那什么,逸慧姐不是要结婚么,阿姨认出我了,所以想让我通知爹地和妈咪让他们准时来捧场。我只是觉得,等小逸尘自己发现还不如我主动一点,这样才能将功补过嘛,哈哈……”
“将功补过?真的是这样吗?”逸尘美眸一眯,不时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他慌忙缴械投降,招出了实情。“我是怕在逸慧姐的婚礼现场,我的小逸尘在知道真相后会克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