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铁甲声中,敖烈一身金甲走入了皇甫嵩的府邸。太史慈率领一队虎贲精锐紧随其后,蔡邕和杜畿也在其中。目光在院落中一扫,敖烈很快就看到了刘协,大步走上前去,伸手就想要向刘协的头顶按去,却又在半途停顿了下来。敖烈脸上带着尴尬,忘记了此刻不是私下的聚会,皇甫嵩等大臣还都在身边看着呢,自己这一把要是按实了,那可就有热闹可看了。
刘协看到敖烈的动作,嘴角带起一丝笑意,主动向前迎了两步,在敖烈的大手之下站定。刘协只有九岁,而且身体瘦弱,身高刚刚达到敖烈的腰际。他这一向前走,刚好让敖烈的大手笼罩在自己的头顶之上。在刘协登基之前,敖烈最爱做的的动作,就是用大手去按刘协的头顶,这个习惯,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皇兄,你终于来了。”刘协轻轻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多少心酸和委屈,全都包含在了这简单的几个字中。敖烈没有犹豫,把伸在半空的大手按了下去,轻轻压在刘协的头顶上,安慰着刘协:“别怕,只要某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刘协的眼眶湿润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在别人眼中,刘协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但是在敖烈面前,刘协从没以天子自居过,一直以来,刘协都把敖烈当做亲生兄长来看待,此刻见到敖烈,刘协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各种情绪,感受着敖烈掌心处传来的温热,刘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大胆!”一声断喝打断了敖烈和刘协的叙旧,王允带着满脸的怒气走进院落中,对着敖烈怒道:“敖君侯。不要仗着自己劳苦功高,就以为自己可以藐视天子尊严,速速把你的手放下!”
王允是个固执的人,礼仪法度在他的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看到敖烈竟然把手掌按在了刘协的头顶。急怒之下,对着敖烈就是一番斥责。
敖烈笑呵呵的收回了手掌,转身看向王允,说道:“听闻王大人已经升迁为司徒了,可喜可贺啊。”敖烈这句话,直戳王允的痛脚。简直就是在王允的伤口上撒盐了。众所周知,王允先前只是河南尹,在董卓进京之后,才被董卓假借天子的名义,封王允做了三公之一的司徒。本来升官是件高兴的事,可问题是。王允这个司徒的职位,并不是刘协亲封的,而是董卓封赏的,名不正则言不顺,以前董卓执政的时候,这一点还不太看得出来,可是现在刘协已经被就出来了。王允若是仍然以司徒自居,那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
被敖烈的话说的一愣,王允连忙跪倒在地,对着刘协拜道:“圣上!老臣忠心,日月可鉴!老臣屈身与贼,事先亦曾禀明圣上,老臣乃是曲线救国之计,并非是贪图董贼的高官厚禄啊!”
刘协暗中拭去泪珠,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这才说道:“司徒快快请起。司徒心意。朕自然明白。”刘协的这句话,等于是承认了王允司徒的身份。毕竟,王允乃是名门望族出身,属于士族中比较高层的存在,对于王允。刘协还是要拉拢一些的。
王允感激的站起身来,刚要继续指责敖烈对刘协的不敬,刘协开口截下了王允的话:“王司徒屈身从贼,功不可没。皇兄不远千里前来相救,同样劳苦功高,你们二位都是朕的肱骨之臣,以后还要多加亲近才是。”
刘协这句话说出来,王允立刻领会了刘协的意思: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感情刘协名正言顺的把司徒的官职封给自己,就是要堵住自己的嘴?王允一脸苦涩的想到。直到此刻,王允才发现,站在院落中的刘虞、皇甫嵩以及蔡邕、杜畿等大臣,全都是笑吟吟的看着敖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怒色,可见敖烈抚摸刘协头顶的事,他们虽然早就看到了,但是却没有放在心中,以此推断,敖烈大不敬的举动,必然是事先得到了刘协认可的,王允是后来进入院落中的,没能看到前面的情况,从而武断的喝令敖烈放手,没想到却撞在了枪口上。
一场小小的风波平息之后,敖烈向着太史慈一招手,说道:“子义,呈上来。”太史慈大步上前,单膝跪地把手中的布包打开,露出里面董卓死不瞑目的头颅。
“这……是董卓?!”刘协又惊又喜的问道。敖烈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某送给你的礼物,喜欢么?”在刘协面前,唯一可以不用称臣的人,只有敖烈;在刘协面前,唯一可以不尊称圣上的人,同样也唯有敖烈!因为在刘协登基之初,就曾颁布过天子第一诏,言明敖烈可以入朝不趋、参拜不明、剑履上殿。刘协对敖烈的礼敬,比之大汉开国皇帝刘邦对丞相萧何,有过之而无不及。
刘协蹲下身来,仔细的看着董卓死不瞑目的双眼,低声说道:“董卓,你没有想到吧?你也会有今日,告诉你,朕只要有皇兄辅助,无人可以扳倒我大汉江山!”缓缓站起身来,刘协大声说道:“国贼董卓,罪大恶极。虽已身死,但罪不可赦,传朕旨意,将其……”
“且慢!”一声虎吼打断了刘协的旨意。这已经是短短时间之内,第二次有人打断自己了,先前王允呵斥敖烈,还可以说是为了刘协的天子威严不受损害,可是这次,却全然不同,来人明显是要阻拦刘协对董卓的处置。
众人举目看去,吕布雄壮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当看到吕布的那一霎那,敖烈就知道吕布是来为董卓求情的。虽然在行刑台上,吕布言明和董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