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万名鲜卑轻骑兵,竟然在手弩的威逼之下,不顾个人生死,发起了亡命的冲击,敖烈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直到这一刻,敖烈才明白,为什么在后世会发生五胡乱华的事情,因为,这些鲜卑人的血液中,充满了无畏的因子。
相比于这些血性的鲜卑人,大多数汉人在长久的安逸中,已经养成了贪图享乐的习惯,再也不复当初霍去病时代横扫匈奴的雄心壮志。不要说是汉人,就算是凶戾成性的野狼,在被圈养起来之后,也会慢慢的进行退化,锋利的爪牙也会慢慢变钝,丧失掉捕食的本能。
刀不磨,要生锈,就是这个道理。汉人在经过数百年的安逸生活之后,已经变成了被圈养的狼,变成了生锈的刀,相比那些充满血性的鲜卑人,好逸恶劳的汉人,显然已经不配在拥有那些肥美的土地。以鲜卑人为首,五胡乱华的局面,也就应运而生了。
原本,敖烈是十分痛恨这些残害汉人、为祸中华大地的鲜卑人的,他本来是打算要把鲜卑人灭绝种族,将鲜卑这个名字,彻底的从历史中划去。可是现在,敖烈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站在汉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而忽略的历史向前发展的必然规律。当汉人不足以在继续统治中华大地的时候,必然就会有异族趁机崛起,暂时取代汉人,短暂的成为中华大地的主人,现在的鲜卑、后世的女真人、契丹人以及横扫天下的蒙古人,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但是,也正是因为历史的发展规律,同样基于汉人庞大的人口数量,当汉人在历经阵痛之后,意识到了自身的不足,把异族的不安分因素,融合到自身安逸的血脉中的时候,经过民族融合之后,形成以汉人为主,多民族血液相互融合的过程,汉人就会重新迸发出激情和斗志,重新成为中华大地的主宰。想明白了这些,敖烈已经决定,不会再对鲜卑人赶尽杀绝了,而是要促进汉人与鲜卑人的民族融合,让鲜卑人的血液流动到汉人的血液中,带动汉人潜藏在心底,已经被安逸压的抬不起头来的激情和斗志!就像是一个人身体中的血液,需要有良好的新陈代谢,才能保证整个人的身体健康一样。
不过眼下,对于轲比能,敖烈还是不能放过的。民族融合,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只有把鲜卑人打疼了,打怕了,才能促使鲜卑人被动的接受融合。缓缓举起手,又猛然斩落,敖烈冷厉的声音响了起来:“杀!一个不留!”
没有任何的预兆,甚至连拉动手弩的声音都听不到。五万根弩矢伴随着敖烈的一声令下,刺破空气,带着强烈的穿透力,激射向了轲比能等一万名鲜卑轻骑兵。通过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敖烈对科技的重视没有白费,他花费大量钱财组建的燕京学府,已经初有成效了。血杀军精锐配备的手弩,都是经过王浑、马均改良后,由燕京学府中匠学科的学员们打造出来的,否则的话,让王浑、马均两个人在短期内打造这么多手弩,他们也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
这次为了保证劫粮的机动力,轲比能带来的都是轻骑兵,他们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一层皮甲,根本就抵挡不住穿透力极强的溪子手弩的连射。利刃入体的声音伴随着鲜卑人惨烈的呼叫,夹杂着响起。即便是在深夜,血杀军精锐们依然能清楚的看到,鲜卑人的身体被弩矢洞穿,大量的鲜血被穿过他们身体的弩矢带了出来,形成一串串血珠,在空中相互碰撞、分散。
一轮弩矢过后,一万名鲜卑轻骑兵,大部分都被射杀当场,只有三千余人侥幸活了下来,但也是人人带伤,没有一个人的身上,是完好无损的。即便是这样,鲜卑人也不曾放弃进攻,在轲比能的带领下,挥舞着战刀,向着汉人继续发起了冲击。
敖烈冷哼道:“只有你们鲜卑人才是勇士吗?大汉养士四百载,难道还不如你们鲜卑不成?血杀所属,杀!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近万名血杀军精锐同时收起了手弩,然后整齐划一的拔出背在后背的计都斩马刀,把斩马刀呈四十五度角斜斜举起,同时怒吼道:“血杀之魂,有征无战!杀——!”
血杀军是敖烈的亲卫军,无论是骑战、步战甚至水战,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为了对轲比能所部实施反包围,敖烈带来的一万血杀军都是步行而来,没有骑乘战马,免得惊动了轲比能。
尽管没有战马,但是血杀军却悍勇的步行着,向鲜卑人的轻骑兵发起了反冲锋!在战场上,骑兵是步兵天生的克星,但是在血杀精锐面前,从来不存在什么克星!在他们的计都斩马刀之下,战场上的敌人只有一个下场——横尸当场!
血杀军精锐在冲锋的途中,变换着脚步,一万名血杀军精锐,结成连环相扣的两个鱼鳞阵,一往无前的冲向了鲜卑人的轻骑兵。双方很快就接触到了一起,鲜卑人没能像以往一样,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冲破血杀军的阵型,反而是被血杀军用血肉之躯,硬生生阻挡下了战马的冲撞力,让鲜卑骑兵的战马,失去了无往不利的机动性。
轲比能吃惊的目睹了眼前不可置信的一幕,他决然想不到,在汉人中,竟然也有这样悍不畏死的战士,竟然凭借着战阵和武器,用血肉之躯强行阻挡住了战马的冲击,难道这些汉人的身体,是铁打的吗?
不等轲比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锋利的斩马刀,带着呼啸向他迎头劈来。轲比能眼角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