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一些衣衫不整的女人,弥漫在空气里的酒香和一些欢声笑语。
“君少,轻点儿,轻点儿啊……。”
“杏子,放手吧,求你了。”
“是的,杏子,放手吧,你不是只有他,你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亲人和朋友,你还有安安,放手吧。”
牧杏遥从这些破碎的画面里回神儿,凝视着面前的女人,嘴角浮上一丝浅笑,毫无温度的浅笑。
“你叫我什么?”
芳子往前一步:“杏子,你听我说……。”
牧杏遥并没给她机会说下去,而是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话:“杏子?哦,原来我还有个名字叫杏子,说什么?是让我放手吗?”
芳子如遭雷击的站在原地,惊恐的看着牧杏遥:“你,你记得?”
牧杏遥摇头:“不记得,不过这里有点儿疼,只是一点点儿的疼。”说着,用手指了指心口的位置,却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往回走。
芳子跟上来,紧走几步却不敢太靠近牧杏遥,用生硬的中文:“杏子,你知道那些都是假象,其实……。”
牧杏遥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凌厉如刀:“别跟着我,我不想见到你。”说完快步回去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摔上门。
一瞬间好像是结痂的伤疤被揭开了一样,牧杏遥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可是这种疼却让她攥紧了拳头,她要的不就是个明白吗?想起来一点点儿都好。
闭目养神,不过脑海里一直都在自己劝慰着自己。
她要活明白了,那么就一定要记得那些最痛苦的记忆。
脑海里浮现了君少卿的脸,他的额头、如墨莲一样的眸子、挺直的鼻子和薄削如刀刻的唇,慢慢的,整个五官开始模糊,是各种各样狰狞恐怖的脸,那脸上的笑容让她瑟瑟发抖。
使劲儿的睁开眼睛,原来这张脸就是君少卿在自己过去的记忆里最深刻的一张脸吗?牧杏遥嘴角抿得紧紧的。
“爬上我的床,换来你母亲的生命,你不亏。现在离开我可以给你大笔的钱,你可以去跟着那个男人双宿双飞了。”君少卿的话,冷硬如刀。
“老公,他是你的教官,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是朋友。”
“你信吗?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男人女人之间,除了床第之欢之外,还有什么更密切?你敢说他对你没有企图?牧杏遥,我最讨厌的女人就是你这种!放开我!”
“老公,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回家吧,我想你。”
“老公,安安要我们陪着去比赛呢,你最爱安安了对吧?她的每一天你都在意的对吧?”
“老公,我爱你,我爱你,我只能爱你,别抛下我好吗?”
“辉少,求求你告诉他,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求求你。”
牧杏遥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整个人虚弱的像是风中落叶一样,双手攥成了拳,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痛感顺着掌心蔓延,然后整个身体就止不住颤抖。
这就是过去?真实的过去?!一瞬间她明白了许多。
“呵,原来我那么爱他。”牧杏遥冷笑,起身走到窗口,眼干涩的疼,却没有泪水。
怪不得会这样,怪不得所有的人都想隐瞒!
辉少当时也在,他说“她会死掉的!”
“死吧,你们都该死了,君少卿,她如果死了,我会把你挫骨扬灰!”
可是辉少在说起过去的时候,也隐瞒了那一天,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以爱的名义去互相伤害?!
牧杏遥觉得好累,脑子里突然空白了,无法思考的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下,然后安静的闭上眼睛。
很平静,入睡,睡的从未有过的踏实,过去就是那样,自己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只是熟睡的她,眼角一直在流泪,泪水肆虐成了两条小溪。
这一觉只睡了一个多小时,牧杏遥就睁开了眼睛。
就在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白云歌蹭一下就站起来了,死死的盯着屏幕上的牧杏遥。
她起床,去了洗漱室洗脸,回来坐在椅子上拿过来水果刀,把一个苹果削皮之后,安静的一口一口吃下肚,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然后起身,开始做焦紫凝教给她的孕妇瑜伽,动作舒缓,神色安详。
半个小时之后,她打开了胎教音乐,在舒缓的音乐中,轻轻的抚摸着腹部,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白云歌手里的杯子啪一下跌落到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把他从震惊中惊醒。
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像没事人一样?!
白云歌有些慌乱的来回走了几步,最后一把拉开门,到牧杏遥的门口。
牧杏遥听到敲门声,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进来吧。”
虽然不知道又是谁,但不管是谁牧杏遥都不怕了。
白云歌进门,几步走到牧杏遥跟前,看着她恬静的面容,喉结滚动。
“云歌,坐吧。”牧杏遥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白云歌转身坐下来,两只手放在桌子上,整个人绷得紧紧的。
“有事?”牧杏遥问。
“杏遥,对不起,当初的事情真的是我们不得已,现在你是不是想起来了?”白云歌问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没发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牧杏遥偏着头笑了:“云歌,我失忆几次?”
“两次。”白云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抬头看着牧杏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