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采荞冷冷的笑着,将鬼芋一下子丢回了他们的筐里,指着家门外的方向,嘲道。
“不如大伯二伯担回去洗了再来吧,洗好的鬼芋,我可以多给你一文钱一斤。这样下来,一斤多一文,家里种的地,收了起码能有两千来斤,那就是二两银子啊。可以多给我新大伯娘打个小银簪,或是给我爷奶多买点儿好吃的,或者去集上的那什么巷子..怎么样?”
顾贤德俩人自是不愿的。
他们这一担称着有一百六十来斤,若是洗了,怕是就一百二十来斤左右。一担就得少个二百好几十文,他们估摸了一下,若是这样装,能装个二十担左右,那可就能多得五两银子呢差不多。
哪个划算,他们心知肚明。
所以忙软下脸色,哄着小侄女。
“采荞丫头啊,这大下雨天的我跟你二伯担来担去的多麻烦呀。就看在你爹跟我们是兄弟份上,你就松了口,收下吧。大不了,大不了就当是孝敬你爷奶了好了。”
顾采荞冷哼一声,“是吗?那接下来爷奶的银钱,大伯二伯你们替我爹给了是不?若是那样的话,我可以考虑收下的。”
顾贤良急了,这小丫头真真是油盐不进,难搞的紧。
担回去,洗了又担过来,这亏钱不说,他还得累个半死,怎么地都不能这么干。
顾贤德自从离了方氏,脾气见长,见顾采荞死活不收,当下面色一黑,目露凶光的举起手,朝着顾采荞的脸就打了下来。
“臭丫头,都答应了的话,你想出尔反尔,门也没有!”
尽管顾采荞反应激灵,闪躲的快,顾贤德的巴掌几乎擦着她的脸呼过,甚至掌风还带起了她鬓角的几丝碎发,还是让她心头一紧。
若是给他打到这一巴掌,她这张脸怕是要毁了。
顾贤南见到这一幕,内心本就压抑的火苗当即跟泼了热油一样,呼呼的燃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兄友弟恭,一把揪住顾贤德的领子,将他翻将过来,另一只手成拳就朝着他的下巴打了上去。
“砰——”顾贤德便尝到了人生第一个由顾贤南这个三弟赐下的拳头。
他,被打蒙了。
唇角也破了口,盈盈血丝,慢慢浸出。
恰逢方氏领着顾采芯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他整个人慢慢的倒地,身子瘫软。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老三,老三你居然敢打大哥,你、你也不怕天雷五雷轰啊你。”顾贤良一手扶着顾贤德,一边朝着外面让,生怕顾贤南再一发威,连他一块儿给揍了。
“揍他怎么了?我忍他已经很久了!他打谁都不要紧,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下手打我家采荞。我养爹娘,那是应该的,我没有怨言,但是我也养了你们几家八九年了,什么情,什么义,都算是尽到头了。到头来你们那般对我,对我的妻子儿女,我也没记恨不是,我只是远远的躲开。我惹不起你们,我躲得起行不行?
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对你们心软,对你们抱有任何一点儿的希望。那样就不会失望了,也不会给她们母女惹麻烦。今儿我就告诉你们,从今往后,谁要是敢碰锦娘和几个娃一个头发丝,我顾贤南就敢打得他掉牙!还有,担着你们的鬼芋,滚,我不收你们的东西!”
顾贤良一听这话,顿时想哭了。
老大白挨了打,鬼芋也卖不掉了,他现在既要扛着老大回去,又要担着鬼芋,这,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做到的事啊!
“老三,老三呐,你做事不能这样啊,你这是把我们赶尽杀绝呐。”说着,顾贤良慌乱的瞅了一眼堂屋里的每一个人,每个人都顺着求了一遍,希望出来个人替他跟顾老三说句好话,求个情。
然而,没有人愿意。
包括方氏和顾采芯。
“大嫂,采芯丫头,你们可是大哥的亲人呐。老三都把大哥打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还能这样无动于衷呢?大嫂,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不看大哥的面子,看在几个娃的面上,你也该来扶一把大哥吧。”
“采芯,这可是你爹啊,我是你二叔啊。二叔知道,你现在跟你荞妹关系好,你快求求你荞妹,手下咱家的鬼芋吧。采芯,采芯呐,算二叔求你了行不行啊?”
望着地上躺着几乎昏过去的顾贤德,方氏一双眼憋得通红。但还是没有动作,只上前用脚踢了踢顾贤德的腿,冷声道。
“我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你也莫再叫我大嫂,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但那双含泪的眼,多少说明她有些口是心非。
比起方氏,顾采芯的脸色明显要好看一些。之间她唇角一勾,俯下身将嘴巴凑到了顾贤德的耳边。
“你不是我爹,等我有本事赚很多钱了,我跟二哥会亲自再替我娘找个良人的。你,以后就跟你的寡妇过一辈子去吧,哈哈哈哈。”
顾贤德当下一口气没上来,彻底的昏了过去。
这年头的男人,就是够贱。明明是他自己先不要脸与人通奸被抓到,而后休了方氏的。在听到方氏还要另找他人的时候,却还是气急攻心,顺利的将自己送入了昏迷世界。
在他心里,方氏怕就是一个他用过不想要的东西,随手扔了,却在不许别人捡起来用。
不得不说,这想法,愚蠢之极。
但方氏也没想过要另找一个,听到女儿这般说话,又看到顾贤德昏了过去。忙上前将顾采芯拉了起来,一顿教训。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娘什么时候说过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