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凤藻宫,何紫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怔怔的看着妆台里的自己落泪。
二十岁的年纪,如花的容貌,纤细敏感的心思,执着专情……她虽不如皇后倾国倾城,却也是个顶顶好的女子!
可她,守着一屋的繁华,却比谁都孤寂……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她的人生变成了这样子!
“何紫菡,莫要再怨,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红唇嗡动着,她一遍遍的自我安慰。可是越安慰泪落得越凶,到最后汹涌成灾。她也爹娘从小琴棋书画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她也自尊自爱,深知廉耻。可是今天……清月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个耳光扇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
爱而不得是痛,趁虚而入是耻!
何紫菡啊何紫菡,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礼仪廉耻全都不顾了吗?她趴在妆台上,哭得伤心欲绝,长久以来的压抑在这一刻全线崩塌。
假的就是假的,是她太贪心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抬起头来,脂粉未施的真容苍白至极,眼睛肿得厉害。跳动的烛光下,寂静宫室无尽凄凉。
“叩叩!小姐,该休息了!奴婢来伺候你好吗?”
外面响起敲门声,紧接着便是玉儿的声音。
做为皇后身边的第一侍女,玉儿更多的职责监视她吧?
何紫菡无声苦笑,强忍着哽咽道:“不必了,我已经睡下了……”
“是。”玉儿恭谨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没了声音。
她松了口气,抹抹泪脱了鞋袜上床,拥着锦被睁着眼看着帐顶。
她只是一个假冒的皇后,有什么资各自怜自艾?若让玉儿看了她现在的样子,只怕呆在他身边的资格都会被剥夺。不愿离开,便只能一个人守着寂寞,守着暗夜,默默的舔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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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紧张的抢修,灵云宫已经恢复了当初的模样,恢宏却不奢华。
玉无暇缓缓的漫步其中,仔细看着这宫中的一花一草,一物一件,最后站在院中那颗茂盛的桂树下。
南海没有这种树,但他还是认得,这树怕是当年火烧灵云宫时惟一存活下来的生命了。那年那月,小姑姑也曾在这树乘凉过吧?或许,兴致好时她还围着这树嬉戏一番……
“这宫殿二十年前就烧毁了,朕还是从库房里找出当年建灵云宫时的图纸才重修回来。”夏临渊解释道,把玉无暇眼中的思念尽收眼底。
对亲情这样执着,还真是少见。夏临渊有些感触,因为宫中的人情实在太凉薄了。别说姑侄了,就是亲生母子也能为利益而反目!他仰头看看茂盛的桂树,不由得叹息:“这棵树在灵云宫建成之日便移至此地,一晃眼,二十年了啊……”
“小姑姑她在这里……快乐吗?”玉无暇轻声问。小姑姑离开时他才三岁,虽仗着天生聪慧记下一些与小姑姑有关的生活片段,但那时终究太小,如今回想起来都恍如梦境一般不真实。
“不知道。”夏临渊道。那时候他也还小。
玉无暇沉默,片刻后苦笑:“是我太天真了,央儿说皇宫就是个牢笼,小姑姑她怎么会开心呢?”
夏临渊闻言一怔。皇宫是牢笼?是吗?是,也不是。这里有着全天下最好的荣华富贵,万人景仰的权势。独独没有自由。连人际关系都复杂得失了真诚。
“小姑姑的遗物,可还有?”玉无暇问。
夏临渊点点头,引他暖阁,暖阁的桌上放着一块很红黄相的玉、一小块烧剩的羊皮碎屑,旁边放着一副玉云灵的肖像,正是花靖丰手上的那一副。
一见这画像,玉无暇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激动起来,低呼一声“小姑姑”便冲过去,站在画前看着画像上的人。爷爷和爹书房中都挂着小姑姑的画像,他从小是看着画像长大的。
真的是小姑姑,这模样与央儿像极,只是她的下巴上是有痣的,央儿没有。
二十年,他终于找到她了……
“小姑姑,小姑姑……”他再也控制不住哽咽起来。
看他的神情,夏临渊肯定灵妃就是玉云灵。原来她是被送到了南海去了,怪不得大家都以为霜云帝姬无后。
不过,据他所知南海玉家与大梁云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势不两立,为何他们还会收留了玉云灵。从玉无暇的反应来看,玉云灵在碧落岛生活得还挺不错的。
过了好久,玉无暇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回身看着夏临渊,平静的脸上也无风雨也无晴。这样的角色转换非常人可为。夏临渊暗叹:玉无暇若不出海,将会是新一任贤主。
玉家家规,族人不得出海。若有出海者,逐出族谱,永世不得回岛!
“这玉很漂亮,也是产自南海吗?”夏临渊拿起那块黄红相间的玉,轻声问。
“恩。”玉无暇点点头,“这玉名为翡丽,产自璇玑岛。没想到小姑姑当年走的时候把它带出来。”
“舒夜曾送花未央一枝凤凰花玉钗,那玉的颜色材质与这块很像。你曾跟在她身边,应该见过吧?”夏临渊佯装漫不经心的说。
玉无暇心下微惊,面上却是波澜不惊:“没留意。”
其实早就发现了,面且一直纳闷舒夜是怎么得到那块玉料的,所以才会去往极北雪域,才会辗转来到大夏。不过,这事被夏临渊发现了似乎不太好。
“不过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未央如今是大梁的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