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
春意渐浓,宫中亦热闹非常,因为纳妃的事已经正式提上议程。有了太皇太后和瑶夫人的支持,何紫菡在选秀的圣旨上盖上了凤玺,这圣旨以风一样的速度刮向整个大昀。
战争年代君王还花钱花力气选秀,大家却不觉得不对,反而鼓掌欢迎。消息反馈到宫中,瑶夫人笑得安慰舒夜:“皇上你看,全国上下都指望着你呢!你就安安心心的等着选妃,等央儿回来了,姨母亲自向她解释!”
“哎……”舒夜只能摇头苦笑。
妃,是一定要选了。但,他可以不碰。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瑶夫人只当他是默许了,道:“皇上,有个事姨母想问问你。”
“姨母问吧!”舒夜漫不经心的说,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趴在毯子上睡觉的雪狐。经历了这次失而复得的痛,他深切的体会到,他必须控制和雪狐的距离了,否则终月一****的宠溺会害了它。
经过舒夜和玉儿的精心照顾,花未央身上的伤痕彻底消失了,她却不再以前一样随时都充满活力。成天蔫蔫的趴在仪元殿那个专门为它订做的狐狸窝里。只是偶尔跑到偏殿去陪安平公主玩。对舒夜刻意的疏离,她也感觉到了。伤心归伤心,她对他的自制力很满意——毕竟是君王,顿不能因一句“妖狐惑主”而毁了他。
只是这选妃之事……
心头一痛,她睁开狐狸眼,悄悄的观察舒夜。终有一天,他也要有自己的三宫六院了,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若她能做回人,这事绝计不成。可她若要当一辈子的雪狐呢?
殿中燃着离香,清幽的香味之中还蕴含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就在昨夜,他又给欢欢取血了。
“既然已经决定选秀了,何不把紫菡给纳了?我看这丫头是个痴心的,对的情不亚于央儿……”
“姨母。”
瑶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舒夜冷声打断。
瑶夫人暗暗心惊,印象中舒夜鲜少有对她这样的时候。
“在央儿回来之前,朕绝不会碰其她女人,紫菡如此,将来选进宫的女人也如此!”舒夜一字一句的说,目光坚定,不容置疑。
“啊?”瑶夫人大吃一惊,惊讶的微张着嘴巴,“皇,皇上你……打的竟是这主意?”
“没错。选秀只是为了安慰朝臣。朕不会宠幸央儿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舒夜说。
这样的答案连花未央也震撼了,狐狸眼浮起氤氲,心里既欢喜又凄凉。她没有看错他,他永远都不会辜负她……
“可,可……”瑶夫人已经被雷得找不到合适的措词了,一咬牙,她尖利的问,“那她要是永远都不回来呢?”
那她要是永远都不回来呢?
舒夜的脸色迅速苍白了下去,他捂着胸口的位置,连声音都变得孱弱:“不会,她会回来的。”
“你怎么能确定?以她的性格,要知道你选妃,会不回来?皇上,我们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的皇后怕是再也回不来了……”瑶夫人说。
之所以同意选秀,舒夜还有一个私心。就像姨母所说,以央儿的性格知道他大肆选秀,广招六宫还不立马杀回来兴师问罪?可都十天了,依旧没动静!难道她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这答案,一直是他最最担心的。只是一直在逃避不去往那方面想。如今被姨母说出来,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血珠子冒啊冒啊冒……
“皇上,有些感情放在心里就可以了。你是天子,有你该尽的义务!”瑶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要怪,只怪当初她没给你生个皇子。要有个皇子在,姨母也不会这样逼你……”
是啊,要有个皇子,朝中那些大臣也没理由来逼他了。花未央默默的收回目光,已经不忍再看舒夜伤痛欲绝的样子了。当初她就不该喝那劳什子的避子汤!当初她就该听他的话先生个皇子出来再说!
殿中弥漫起绝望的气息,他捂着胸口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再睁开,已经是一片清明:“若她再也回不来,不是还有舒缙吗?”
“皇上?!”瑶夫人失声尖叫,不可思议的瞪着舒夜,像看怪物一样,“你竟要把辛辛苦苦打来的江山拱手送人?你疯了?”
“呵呵,没有央儿,朕便是行尸走肉。说疯……呵,那还是抬举朕了。”舒夜自嘲的弯起唇角。
若央儿再也回不来,那等治好女儿的毒之后,他便可以撒手了。上穷碧落下黄泉,他也要找到她,陪着她,永远不分离……
这一世未尽的缘,就用下一世来补吧!
整座宫殿都静了下来,空气中回荡着他苍凉至极的声音。
瑶夫人捂着嘴,泪如雨下。
花未央亦如是。
她虽然不是积极乐观的人,但多年的杀手生活,她已经养成习惯的,无论身处怎样的逆境都不会轻易屈服。每一次遇到困难,她首先考虑的就是解决困难的方法。
她没有想到,舒夜已经绝望到了这个地步!字字锥心啊!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要不要告诉他,她就在这里,一直都在他身边……她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毛发,轻轻的往前迈出一步。
“夜儿,你这是要要了姨母的命啊!”瑶夫人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她冲上去不顾形象,不顾君臣之礼,疯了一样的推搡着他,“你这样子对得起你母后吗?你对得起吗?”
“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