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厚实的红漆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顿时将外界隔开,看着眼前的高门深院,美津美智子有种与世隔绝了的感觉。
“请!”那名敢对着日人武士脚下开枪的青年护院,冲着美津美智子做了个有请前行的手势。
“多谢!”美津美智子挺了挺腰身,木屐清脆,小步向前而走。
片刻后,进了马府正院厅堂。
肖朗已经先行一步,被马府护院仆夫抬进厅堂,连人带门板放在厅堂正中的地板上。
厅堂内的摆设,十足十大户人家的气派,堂前太师椅上,坐了位须发皆白老者,一旁有婆子丫鬟照料,那位一度前往天顺楼解决问题而不得的老管家马栋,此刻也垂手站在老者一旁。
厅堂的环境摆设,让人有些阴冷,偌大一座厅堂之中,连个火炉也没搭,所以内里气温很低,还不如屋外太阳下舒服。
“给秋山太君夫人看茶!”马栋吩咐一声,请美津美智子在侧首落座。
茶水很快便有丫鬟端上来。
“请夫人喝茶!”
“老太爷还是那么嗜睡?”
“夫人也知道老太爷有这喜好?夫人真是个有心人呢!”
美津美智子心说,当初你陪着老家伙在教会医院住了那么久,老家伙是什么毛病,她这当医生的,自然一清二楚了!
跟着却冷哼道:“你假传老太爷有话,骗我夫妇进门,却要想好,能不能收的了场!”
“夫人果然聪敏过人!”
“我夫君现在昏迷不醒,他有位很好的朋友,同样昏迷不醒,顺带一口气还死了十一个朋友,说说看,你们打算怎样处理。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机会只有一次,请不要招惹一个精神快要崩溃的女人。”
美津美智子说着声音又冷了几分:“马家,承受不起这个女人的怒火!”
“小太爷传回话来,一百一十万大洋,实在太多了!马家根本没有这么多钱,所以请贤伉俪进马家大院,诚心实意是想和贤伉俪谈谈,究竟该如何赔偿二位才合适。额,小太爷就是邺城靖安军保安大队马占海马司令,他原本要赶回来,和秋山太君亲近亲近,奈何小野司令官临时有要事相商,怠慢了二位啦!”
“你既然做不了主,便不要在我面前罗嗦。”
“夫人这话说的……”
“一百一十万,是我夫君开的价,除非他自己醒来调整,否则少一个大洋,便是和我夫妇结仇,而且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额……夫人请喝茶!”马栋倍感棘手,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小太爷给他放权说,先尝试谈一下,如果能将赔偿额度,控制在一万大洋上下,便忍了小日本这口鸟气。
有了这底线,马栋才生出试一下心思。
能让小太爷松口,赔了这一万大洋,已经忍辱负重,可说是天大委屈了!
可他压根没料想到,这秋山夫妇,钱迷心窍,硬是要将马家往绝路上逼的节奏,一百一十万大洋,少一个子都免谈?!
这也太狂妄过头了些吧!
这日本娘们,凭什么如此狂妄?
“来人,秋山太君身体不适,不适合一直躺在厅堂,将他抬下去,好生伺候,少根汗毛,我饶不了你们!”
“是!”四个精壮护院闻声而入,答应一声,便要将肖朗连人带门板抬走。
名义上是抬走照料,将人扣押下来当人质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不想死,就别打我夫君的主意!”美津美智子站了起来,起脚上前。
“抬走抬走,都还愣着干嘛?怎么没点眼力劲啊!”马栋却只当没听见,不耐烦地吆喝四个精壮护院。
马栋和美津美智子针锋相对,为了防止美津美智子突然发难阻拦,马栋甚至豁出老命,一步踏上,用身体拦在了美津美智子面前。
不出意外的话,在天顺楼,便是这个可怕女人暗动手脚,毒杀了那十一个治安警。
这么危险之人,实在不该请进家门。
现在决定翻脸,也只好豁出一切,拿住男的,让这毒妇投鼠忌器。
美津美智子冷斥:“你敢!?”
马栋装糊涂赔笑:“真不敢……”
扑通!
两人语带威胁,正攻守相持之际,他们身后,却猛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之声。
回身看时,却是正要去抬走肖朗的四人其中一个,被不知从何处突然射来的一支利箭射中头颅,倒地身亡。
箭簇很短,更像是机弩所发。
另外那三名护院,眼见同伴受袭,立刻做出反应,飞快向弩箭可能射来的方向猛扑而去。
吆喝声中,厅堂外跟着也是一阵杂乱。
众护院四处搜查暗中偷袭敌人。
然而找遍四周,却哪里发现的了蛛丝马迹。
“唉!我夫君,眨眼间竟又失去一位老友,真是可怜!”美津美智子重新沉下心来,虽说同样没能发觉,是何人暗中相帮,但却不妨碍她,继续将这场大戏演下去。
“笑话,老友?你知道他姓什么叫什么吗?死的是我马家护院,不是你夫君的朋友,不要猫哭老鼠,你搞清楚,是我马家护院死了一个……”青年护院头目听到了美津美智子猫哭老鼠的声音,不由得光火,愤怒大吼起来。
“闭嘴!”马栋觉察不妙,刚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他是为了帮我夫君,被歹人射杀。虽然我不知他姓甚名谁,但他为了我夫君而死,自然就是我夫君的老友。做人要知恩图报,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