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很快到了天池老营前。
或许这次的迎亲队伍人数有点过于庞大,所以当队伍到了寨门前时,守护寨门的山匪隔着老远便在门前下了拒马,扯上护网,关了寨门,众匪更是如临大敌,黑洞洞一片枪口遥遥锁定了这支可疑队伍。
“哎呦呦胡队长是你今儿当值呀!你们这是摆弄啥名堂,后面这是天骊峡少营白司令特意又给王爷选送的妃子,大喜日子,快别愣着,赶紧撤了护网、挪走拒马、开开寨门……”喜婆孙抖着颤悠悠的胸脯,粉底白脸这一笑时,褶子顿起,面前又是‘雪’花纷舞起来。
当值的老匪姓胡名义,翻着白眼瞥了喜婆孙一下,戏谑道:“孙婆子,别跟我说你不懂规矩,天池老营闲杂人等禁入,你是不识数呢你是眼睛瞎呢?花轿子可以进,其余人都打哪儿来趁早滚回哪儿去!”
喜婆孙为了劝说汤美真上花轿,可是亲口答应了,无论如何,也得要一同送亲来的小舅子还有白司令进老营喝上口老酒,吃到嘴喜宴的肉食。
当然,喜婆孙不傻,她知道一直以来和天池老营不对付的傻儿白司令不受老营人待见,而一心要陪送上山的小舅子存心多半也不是为了喝酒吃肉那么简单。
说直白点,这俩想在天池老营搞事。
不过喜婆孙才不在乎他们想干什么,因为如今的天池老营乌烟瘴气,已经不是老主治下的营盘,毁了还是砸了,和她没干系。
她想做的,就只是要将新人送到老主面前,让老主能重新振作,就算是尽了她这奴婢的一份忠心了!
“哎呦呦,胡队长瞧你这话说的,后面送亲的也都不是外人,一个是王爷最爱的傻儿白司令,一个是给姐姐送嫁而来的小舅子,这都是咱老王爷的亲戚,你能不让人进寨门喝酒吃肉歇个脚,再跟老王爷见个面聊会天啥的?”
“少他妈啰嗦,信不信老子连你也拒之门外!”
“那只乌龟没来得及翻背壳,将腚当脸露在外面了?好他妈大的口气!本司令要回天池老营给亲爹磕头,你个鳖孙也敢阻拦?”胡大元阴沉着脸从后面走上前,乜斜白眼打量眼前这位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本家。
所谓听话听音,这姓胡的摆开阵势,狐假虎威,无非是诚心恶心一下你。
隔着往常,胡大元或者扭头便走,或者直接带着兄弟就冲阵而去,他要真心要回天池老营,这些积年老匪又凭什么要阻拦。
不过这次事关重大,而且也当真是‘不明身份’者众多。
他要直接闯营的话,一定会引发不必要混乱。
那胡姓老匪被胡大元骂了个不自在,脸皮不住抽搐,看样子想发飙没敢发,这是因为,胡大元一招手工夫,五十人的美械武装亲卫队瞬间冲上,在营寨门前拉开架势。
五十人,人手一把卡宾冲锋枪,这火力,若是真的打起来,就即便有身后营寨依托,怕也要吃不小的亏。
积年老匪最大一个通病,便是惜命。
越老的土匪,越知道遇事不能硬来,万事首要安全第一。
更何况面前这位傻儿白司令,天骊峡少营当家,那是出了名疯病发作时六亲不认,跟这样的生瓜楞枣斗狠,傻子才干。
然而就这么认怂,脸上也忒没光彩,那胡队长冷笑道:“白司令,天池老营的规矩你比我懂,想让我开寨门也简单,让你的亲卫队还有后面这些人全都接受搜身检查,上缴武器,否则我绝不可能容许你们通过!”
“你妈看门狗当傻蛆了!搜身你妈比,这迎亲队伍里这么多女眷,你是想当场抱着亲还是想摁倒压住干?王八羔子的,新娘子是本司令给我亲爹的,你他妈也是想趁机沾沾手、揩揩油?痛快点给老子开门!听见没有!”
胡大元猛一抬手,飞快拔枪在手,枪口钉在了那胡姓老匪脑门上。
“哎呦呦,别介,白司令您可千万别冲动,胡队长这也是在执行咱天池老营的规矩,搜身就搜身好了,顶多烦劳胡队长叫几个老营里的婆子来帮帮手的事儿,胡队长您说是吧!”
“拿枪吓唬老子?嘿,姓白的,老子把话撂这儿,老子今天还非得亲手搜身不可了!这些娘们要想进寨门,就必须得在老子跟前扒光了让老子搜查过,尤其大花轿里的新娘子,老子有理由怀疑她是刺客,老子要当面验货,女人身上能藏武器的嘴呀门啊,老子都要当面扒拉开……”那胡姓老匪也是被胡大元激出了匪性,非但没做退让,反而变本加厉,当众提出更加龌龊要求。
实际上,若非胡大元出来耍狠,他已经打算再随便奚落几句,便开门放行。
这支迎亲队伍早上出去时,上面可是亲口叮咛过的,不许阻拦,随行而来的人,一律都要放行,不过要做得自然一点,不能被随行而来的人觉察出反常来。
营寨里究竟有什么反常,这胡姓老匪不知。
但是上头的吩咐,他不能不遵从。
也因此上,才会有方才故意借规矩之名,刁难众人。
不知道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头,他现在骑虎难下,嘴官司打起来,没合适借口岂能灰溜溜退缩。
更何况如今他若被枪口顶头便认了怂,往后名声坏了,在这匪窝可就再不好混下去。
于是乎,稀里糊涂之间,演戏过火,反而变成如今这僵持不下局面。
胡姓老匪越说越是来劲,往日里和伴当们议论女人时的各种污言秽语,居然想也不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