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盛得殷悦青睐的栗子软糕，刘敏林也差不多收拾完了东西，一行人准备离开。
殷辉虽然道了不许人打扰，张伯还是上楼去知会了一声，说是大小姐要走了，问他出不出门去送送。
原本走过场一般的问询，连张伯这个问话人都没料到殷辉会真的出来。
虽然所谓的送送只是出到门外看着几人上车，但这个待遇两人上回都没享受过，可见此番出来，跟柏以文的面子没太大关系，更多的，应该还是张伯所言，殷悦今天的模样有几分像她妈妈的缘故。
殷悦似乎也因着这事颇有感慨的样子，车子开了好一阵子还是一句话没说，坐在位置上把玩着手机，也不晓得心里到底转着些什么念头。
柏以文起初是想让她自个儿想明白，但眼瞧着她脸上的纠结之色越发浓重，知道这样不行。再让她想下去，怕是要钻进牛角尖出不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爸爸跟你想的不一样，原来他对你妈妈也还是有感情。但又想不通，既然有感情，当年为什么会冒出来一个萧华。若说她只有殷传海一个孩子也就罢了，偏偏大女儿殷蕊只比你小差不多半年。”
殷悦本就没想过能瞒得住柏以文，赶巧他说的正好是自己困惑不解的，便老老实实地点头，还补充道:“还有呢，爸既然对我妈妈有感情，当年为什么迫不及待的就要娶那个女人，那时候离爷爷去世还不到半年，就算看爷爷的面子也不该这样。”
“你确定要听？”柏以文笑着问她，“我倒是想了能解释的理由，以旁观者的角度想的，没什么感情因素在里边，怕你接受不了。”
殷悦愣了一下，似是没料到他会那么说，“什么叫没什么感情因素在里边？还有不好听是什么意思？”
柏以文重新坐正，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好了，别想那么多，逗你玩呢。”
“肯定不是……”
殷悦小声地嘟哝了一句，似是很不甘心，但却也没再问了。大约她潜意识里很抗拒那个答案，所以宁愿不听。
管他的呢，至少目前还不错不是吗？
今天有些累了，回到酒店之后，殷悦早早的洗漱去睡。先前在那边说的开画廊的事并不是玩笑话，只是目前为止只有个概念雏形，甚至连大致的选址都没定下来。
但从明天开始就要抓紧了，爸爸都已经说了要投资，还在萧华面前放了话，要是最后弄不出个像样的东西也太丢人了。
不止要好，还得快点才行。
殷悦琢磨着明天得空就去找柏以文商量，至于今天，她先美美的睡上一觉比较好。
而另一边，她睡前担心的事情，柏以文提前给拨上了日程。
凌晨两点，已经睡熟了的蓝秘书手机响起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那是他特地给老板单独设置的手机铃声。
够大，够震撼，也够格调，在能响手机铃的地方不掉面子，更能准确的第一时间捕捉到铃响。
于是这会儿，好梦正酣的蓝秘书被激昂的交响乐给震得一个机灵，连怀里的女人睡眼迷蒙间也难掩满面诧异。
“没事没事，”蓝玥拍着她安抚，一手麻利的接了电话，“董事长，有什么事吗？”
蓝玥的声音清晰镇定，但喉间隐隐又有一丝喑哑，似在提醒自家老板眼下是睡觉时间，而他先前已经睡了，这会儿是强打着精神在听令。
等以后有什么升职加薪的机会，难保不是砝码。
女人好奇的看着他，虽然想不明白蓝玥为什么会这样，但依旧乖乖地伏在他胸口，一句话都不说。
蓝玥又拍了拍她。
蓝玥在柏以文面前是大半夜都能叫起来的秘书，但在外头，孜然是成功人士，虽没有站在金字塔的塔顶，但对于金字塔脚下的人来说，往上看时塔尖离地太远，金光又耀眼非常，便也差不太多。
女人很懂事，知道什么时候该粘上来，什么时候又该乖顺地退开。所以蓝玥对她很有几分喜欢，如果她能保持住这样的性情，两人之间的关系，或许会持续得更长。
柏以文也不知到底领会到秘书苦心营造出的气氛没，见那头有人应了电话，时间也确实很晚，便直截了当的开始说事。
“上次跟你提过的，悦悦准备开艺术公司的事情。”
“嗯，是。董事长不是说先问下圈内人的意见，再打通关节和选址？”
“当时订的是一个月之内搞定，现在时间缩短，改成半个月。”
“啊？”
蓝玥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怀中的女人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甩了出去，但扔记得死死捂住嘴巴，不发出半点声音。
“半个月……半个月估计只够办下来执照和许可证之类的，还得做加急。”
蓝玥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家老大，大半夜的不是睡迷了吧。先前一个月的时间已经相当赶了，要知道这个项目从想出来到现在还没过48小时，怎么还能再缩短。
“明天你做好了预算再来公司，”柏以文没管他在说什么，径自吩咐道:“花多少钱没关系，半个月后，我要看见画廊能够随时开业。”
一听钱的问题能够保证，蓝玥放心不少，先前的计划里是希望这家艺术公司能够盈利，多少无妨，重点在体现出老板殷悦的能力。
现在若是不考虑成本，许多问题就变得简单多了。
“好的，”蓝玥暗暗记下，又想起先前所说需要盈利的事情，提醒道:“预算需要做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