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虹将那一把粉白交错的碎纸抓在手里,然后五指分开摊在半空,任由碎纸屑重新落到茶几上,有些在半空中被风一吹,偏离了航线落到地板。
乍一看,原本一小堆的碎渣已铺满了李欣虹的整个面前。
“是拿不回来,”她伸手用力地在茶几上一拂,将上头的碎纸全都挥到了地上:“烂成这个样子的票据,就算他能粘回来,我也不好意思拿着去店里提东西!”
“夫人,还有一件事情……”周启躬身道:“少爷今天上午签了文件,送了s校一栋教学楼,下月初开工,钱已经过了帐了。”
“你说什么?”李欣虹不可置信地道:“他怎么敢!”
傅予在一旁替周启回了这个问题:“其实宇天集团每年都有一笔经费是专门用来做慈善的,与其细水长流的花出去,经年也听不到个响动,倒不如一下子做件大事。”
“哦?你的少爷是这么跟你解释的?”
李欣虹在“你的少爷”四个字上加了重音,心中显然是愤怒非常。
柏以文的举动是在打她脸了。
前脚许了人好处,让人应了她的要求,自己儿子后脚就送上一份更重的厚礼,让人不要听她的话,保不齐连将来她又想去捣乱时的推脱都计划好的。
傅予的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回道:“夫人误会,少爷只是令我替他向夫人解释,怕您因为这事儿有什么不高兴。少爷还说,这栋楼连修带装修估摸着得花两年左右的时间,正好公司两年的钱都拿来做这个。到时候剪裁,让夫人您也去,咱们宇天集团做善事也有里程碑一样的东西了。”
“呵呵!”李欣虹冷笑一声,半点不领情,“我怕s校还没那么大张脸给宇天集团当里程碑。”
“这个就不是我能打听的了,”傅予陪着笑,却是不欲再多做解释:“少爷只跟我讲了这些,已经全都告诉了夫人,夫人要还想知道别的,恐怕得亲自去问。”
“是啊,你是你家少爷的人,我已经使唤不动你了,先下去吧。”
“那夫人待会有事再叫我。”
傅予半点没想多待的样子,脆生生地道了句便真出去了。
周启冲李欣虹缓缓摇了摇头,示意现在屋子里边的佣人,没有傅予那一派的,能放心说话。
李欣虹会意,绷紧着的神经也松范下来不少。
“看来那个叫沈英的姑娘,并不如资料上说的那样有骨气,重朋友。摸不准的事就能转头盖在别人头上,也够自私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那个殷悦更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是只管开得了口,不管人家能怎么办的人。”
李欣虹没空了解沈英在学校的老师到底有什么背景,有没有门路弄清酒事情的始末。她只是觉得她瞒得还不错,除了儿子,其他人想知道劲儿得费大了。
于是她想当然地以为那两人是在并不知真相的情况下就“污蔑”自己,还告到了她儿子那儿。
柏以文一出手,自是什么都弄清楚了,当即便开始思考对策,到了今天早上正式拍板。
周启道:“我倒是觉得,那位叫沈英的姑娘如此行事,殷悦也如此沉不住气,夫人反而应该高兴才对。”
“说的也是,对手比我想象的更好对付,”李欣虹脸上漾开笑容:“她要念研究生就念吧。象牙塔里多好,以成绩论英雄,等她从里头出来,就晓得吃饭的锅是铁打的,文凭那张纸,和得罪宇天比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夫人言重了,研究生要念三年,那时候还没解决的话,可不是乱套了吗。”
“嗯,过两天请殷家的夫人小姐过来商量商量,有些法子,恐怕得换换了。”
“是,那我现在就去跟殷家联系安排。”
周启顺着也出去了,路上正好撞上因为没事正来回做巡逻状的傅予。
“周叔这段时间的立场我有些看不明白了,”傅予揣着手,散步似的跟在周启后头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先前不是说,无论少爷还是夫人,谁带回来的女人能进柏家大门你就认谁,怎么现在……”
“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女人有些问题?”周启一脸严肃地道:“资料查出来青白得像只兔子,可做的事分明又是只狐狸,反差太大,又勾上了少爷,不得不防。”
傅予摊开手,“古语就有兔子急了也咬人这一说。更何况若真孱弱到那种程度,让她进门你该更担心了。”
“能进再说!”周启并未因为劝说的三言两语改变心意,还道:“你帮着少爷,我帮着夫人,如此才算力量平衡。那个叫殷悦的最后若是能赢,我不介意亲自去跟她赔罪。”
“成~你既然这么想,我也不多劝什么,”傅予耸耸肩,状似无奈地道:“我只能说少爷对她真动了心思,不是喜欢个新奇物件一样的喜欢法。你大概还不晓得,少爷为了堵人的嘴,说殷悦靠他养着,已经在准备给她置产业了。曼诗小姐那边但凡还有一丝指望,少爷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产业?”周启皱眉。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晓得有这么个事,”傅予一脸的好奇:“你说,到底是什么类型的,殷小姐能管下来吗?还是就挂个名字,其余事情都归少爷处理。”
“我哪儿知道,你才是跟着少爷多的人。”
“唉,我不就是想不明白才问你嘛,少爷一直不回来,我整天闲得没事,愁死了都。”
傅予抱怨完一抬头,就瞧见周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远了,他赶